花在那种地方,不过还是很向往。
“很简单啊,我们当夫妻好了。”
“啊?”加彦呆呆然。
“我是老公,你是老婆。”
肖蒙的一本正经让加彦笑出声:“胡说八道,为什麽不反过来?”
“想得美,”肖蒙似乎认真起来,“我看起来像当主妇的人吗?你才是被上的那个吧!”
被他这麽一提,加彦自然免不了想起方才那火辣辣的一场,现在两人赤身相叠,脸又贴得近,鼻子几乎要碰到一起,就侧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和好朋友滚床单,感觉还真是有点怪呢。明明都是男人来的。”
“……嗯……”
“对了,肖蒙。”
“怎麽?”肖蒙声音复又变得闷闷的,没精打采。
“你什麽时候会打算结婚?”加彦一只手无意识地梳理著男人微长的黑发,自顾自发表疑问,“这几年应该也差不多了吧?你的条件……”
话还没说完,胳膊上忽然一痛。肖蒙粗暴地扯开他的手摔在一边,而後起身拎过丢在地板上的衣物,狠狠骂了句“关你屁事”,就冷著脸转身走开。
加彦被丢在沙发上,一阵愕然。身上还残留一些热度,可几分锺前的亲热缠绵就像假的一样。
自嘲地按著额头,爬起来慢慢穿衣服。
不小心又开口打听肖蒙的隐私是他不对。他们维持这种模糊的互惠关系,原本就是以互不干涉为前提吧。
他明知道是越矩了,还特意去问那种事情干什麽呢?
16
肖蒙这回似乎气得比较厉害,时间也长,居然不再理睬加彦,成天都没好脸色。
加彦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以往吵架以後,无非就是顺著他的性子说两句好话,陪陪笑脸,给个台阶,他的脾气也就下去了。
这次不知怎麽了,陪尽笑脸,肖蒙也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加彦茫茫然,见肖蒙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觉得著急,但百般讨好都不见效,殷勤似乎没献到点子上。
他再木讷也看得出肖蒙存心在疏远他,时间长了,渐渐的也不好意思再绕著肖蒙转。两个人同住一屋檐下,却说不了几句话。
他很在乎肖蒙这个朋友,尽管常受冷遇,挨骂是家常便饭,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全然不平等。
但友情这种东西,大概就是这麽莫名其妙。他一心只觉得肖蒙好,面冷心热,虽然嘴巴不饶人,可是大大小小不知道照顾过他多少回,即便是那出名的坏脾气,也让他觉得安心。
在他看来,只有肖蒙是真心对他好,不会算计他什麽,也不求他回报。他所遇见的人里,没有人对他比肖蒙更真诚了。
所以他就这麽一个宝贵的朋友。
虽然每次一有矛盾,都要他先低头,会有些伤自尊,但两人相处,总得有人多忍让些,他并不介意受肖蒙的气,只要两人能长此来往下去就好。
但这次肖蒙对他的冷落不仅仅是赌气,倒像有心要跟他断绝往来。他也知道自己实在没什麽出息,有肖蒙这样的友人,很多人都觉得怪异,哪天肖蒙不屑和他有交情,反而没人会惊讶。
断交的预感让他每天都小心翼翼偷看肖蒙的脸色,肖蒙却全然不为所动。
连到了过生日这一天,也没有为了庆祝而放缓脸色的迹象。
加彦只来得及在出门前对他说句“今天是你生日呢”,得到“恩”的一声回答,就各自分头上班去了。
虽然肖蒙什麽表示都没有,加彦下班的路上还是去买了不少菜,回到家忙系好围裙,洗洗切切忙个不停,边满头大汗边看时间,生怕菜色太多,肖蒙回来的时候还上不了桌。
幸运的是肖蒙这天似乎比较迟下班,时间很是宽裕。加彦做好了所有的菜,花了不少心思摆得漂亮整齐,连桌子都反复擦得发亮了,也没见到他的人影。
歇下来就觉得肚子有些饿,先动筷子也实在太失礼,只能不停喝水,缓解饥饿感。
等待中又用微波炉把几道菜热了一遍,边闻著香气边眼巴巴喝著白开水,最後连筷子都咬出牙印来了,加彦终於有些等不及,抓起电话拨了肖蒙的号码。
连打了好几次才有人接,话筒里传来的喧闹声明显是属於气氛热烈的聚会。
“什麽事?”接电话的人明显不大耐烦。
“那个,你要回来吃晚饭吗?”
知道了他并非在加班,加彦也隐约明白自己做了白工。
肖蒙的声音很暴躁:“你蠢啊,也不看现在几点了,我怎麽可能没吃过?”
“这样吗……”
“还有什麽事?”
听到自己嗫嚅著说没有,那边很快就收了线。
加彦被沮丧包围的时候,饥饿的感觉也更强烈了,带著些失望,草草填了肚子,收拾碗筷,再把其他的菜仔细封好保鲜膜存进冰箱。一个晚上也快过去了。
一个人抱著膝盖坐著看了会儿电视,也觉得无趣,想回房睡觉,但又有些寂寥,就慢慢歪在沙发上打起瞌睡。
肖蒙转动钥匙打开门,看到客厅里昏暗的灯光,就皱了一下眉。
加彦节省到让他想吐血的地步,莲蓬头没法关紧,滴下来的水都要存在浴缸里;没人看节目的时候一定要把电视关掉;一个人在家绝对只会开一盏灯。
而这个吝啬到惹人生厌的男人,正蜷在沙发里熟睡,安稳地赤著脚丫子。
他长相普通,脚的形状却漂亮,只是长期穿低劣的鞋子步行,磨出些茧子。
肖蒙知道他格外怕痒,互相帮对方按摩的时候,把他的脚握在手里,手感很好,轻轻揉捏他的脚底板,他就会整个人不安地动个不停,拼命缩起来,发出辛苦压抑著的奇怪声音。
总让肖蒙觉得自己心口也跟著痒了起来。
睡梦中的男人虽然姿势别扭,表情还是很恬静,似乎居然睡得很舒服。相比之下,拼命按捺著不让自己一把握住他脚掌的肖蒙就烦躁得多,只能反复不断大骂自己白痴。
长时间冷落疏远加彦,那种在意的感觉非但没有淡下去,反而弄得自己很饥渴。
这麽多天连加彦的手指都没有碰过,感觉就像连续几日没喝水。
他这犹如戒烟一般的行为不是没原因的,实在是那天被打击得太惨了。
自己说出“做夫妻吧”那种话,和求婚有什麽分别。得到的却是“你也该结婚了”的回应,真说不清是什麽滋味,比兜头一盆冷水都要来得糟。
一边牙痒痒地气加彦的没神经和不解风情,恨不得把暴那男人打一顿再一脚踹出门去。
一边却也不得不明白,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两人都到这种频繁zuò • ài的程度了,加彦也没有丝毫疑心。
只会在被弄得吃不消之後,笑著问他:“你最近工作压力很大吗?”
加彦知道他们是在zuò • ài。
却不知道这是因为爱。
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接受得了。
所以他不想再做蠢事了。对著这个男人低头,被这个男人用同情的眼光俯视,他做不到。
为了这种没什麽用的男人而心神不宁,实在太蠢。
反正已经上过那麽多次,差不多也该腻了,没什麽好执著的,现在又不用负责任,早点断掉这层关系对他有好处。
抱著这种念头,开始对男人抱以漠然的态度,可是……
沙发上的男人依然沈睡,香甜得很,没有半分忧虑,肖蒙接近苦痛的烦躁对他没有半分影响。看著他那份安逸平稳肖蒙就觉得有气,索性牺牲自己的脚趾,狠狠踢了几下沙发。
在震动中微微醒过来的男人一脸迷茫,等弄清楚状况,居然还露出笑容:“唔,你回来啦?”
肖蒙不吭声,只是阴沈沈瞪著他。
“喝了酒吗?要不要我去热一点汤给你解酒?”
肖蒙摇摇头。
男人爬起来,动著发麻的腿:“那,能吃得下东西的话,还是吃一点长寿面吧,几根就好,这样呢,一年到头顺顺流流……”
加彦有些迷信,和很多善良而卑微的人一样。生活里遭遇的不少伤害他以常理来看都无法释怀,所以只好理解成是“命”。
“不用了。”
一再被拒绝的加彦有些讷讷起来,低头搓著麻痹不已的小腿,没再说什麽。
肖蒙沈默地坐到他身边,两人肩膀挨著肩膀,仅这样就能感觉得出身边男人的瘦削。
“你是等我回来吃晚饭吗?”
“我不知道你要跟其他朋友庆祝,就做了点菜。明天热一热,一样可以吃,还是你要现在吃一点?”
肖蒙看著男人平淡温和的脸,原来那点细小的动摇越来越大。
他知道这个男人很在乎他。但那种在乎不是他想要的。
可又是这男人仅能给的。
“不用了。”
“这样……”加彦尴尬地笑一下,把脸转回去,安静了一会儿,“那我……先去睡了。”
这种程度的“在乎”,也好过没有吗?
“喂……”肖蒙突然叫住他。
然後在男人回过头的瞬间,准确吻住了他。
加彦被吻得不知所措,
之前要做的时候,总是先脱衣服,紧密相贴著爱抚一阵,前戏阶段才会开始有接吻。现在这样衣裳整齐地亲吻,还是第一次。
感觉很陌生,紧张得有点透不过气。深入自己口腔的舌头那麽热烈地动作著,柔软的嘴唇贴著自己摩擦吮吸,很快就被唾液弄湿了。加彦不敢动弹,谨慎地屏住呼吸,接受来自好友的深吻。
很奇怪,这样突然的唇舌爱抚让身体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就瞬间火热起来,心脏突突乱跳,感觉比第一次和自己追求的女生亲吻还要晕眩。
吻得差点直接高潮了,肖蒙慢慢才把嘴唇移开,一言不发望著他。
那种激烈的感觉还残留在口腔里,被过度舔弄吮吸的舌头发著麻,加彦咽了咽,沈默著和友人眼角微微上挑的漂亮眼睛对视,让他觉得很不自在。
幸好在他紧绷了一会儿以後,肖蒙放弃注视,靠过来又继续绵长的接吻。
这回qíng • sè意味很明显,加彦很快就被脱掉衣服,赤裸的下身落在友人手里,无力的shen • yin中配合过多次的身体被友人反复玩弄。这回就著面对面的坐姿被贯穿了。
友人的进入和律动都很熟练,轻易动著腰就把跨坐在他腰上的加彦弄得喘不过气,哀叫不止。加彦只能用手臂拼命撑住自己,尽量放松身体,敞开来接受体内抽动的xing • qi。
被自然溢出来的泪水弄得迷蒙的眼睛能看见友人俊美的脸,称不上扭曲也并不冷淡,靠近了亲吻的时候觉得他眼底有点狂热的情绪,那种眼神让自己正被插入戳刺的地方也格外敏感起来。
在沙发上达到高潮,身体分开後就拖著湿润的下身一起回到他的卧室。只走到床边,还没爬上去,就被从背後抱住进入了。支持不住地摔倒在床上,随即被紧压住侵犯,这连喘息时间都没有的激烈让加彦迅速又弄湿了自己的腹部。
而身後的男人只狠狠顶著他,不给他退缩的余地,翻来覆去要他,做得加彦腿都软了,拼命求饶,还一再撩拨他腿间几乎虚脱的xing • qi,享受著他颤抖的身体和哀鸣,反复进入。
沈重的大床断断续续响到大半夜才安静下来,最後一点shen • yin消失,粗重的喘息持续了一会儿,也慢慢恢复平静。
这场异样的狂热让加彦累得不能动弹,肖蒙慢慢从他身上移开,他就自觉蜷起来,缩在被单里熟睡。
看他那样,肖蒙也不勉强他洗澡,摸了摸他柔软的黑发,就由他去了。
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抚摸他的头已经成了很习惯的动作,肖蒙也为这里面的宠溺而心惊。
身边的男人渐渐发出甜蜜的呼吸声,应该是睡得很舒服,肖蒙却一时清醒,毫无倦意,满脑子翻来覆去的念头,睁了半天眼睛,心里发苦,索性起身拧开床头台灯,提过电脑。
男人因为突然的光线而动了动,肖蒙几乎是条件反射就伸手把灯调暗了些,取下床头架上的小盒子,往高挺的鼻梁上架了副眼镜。
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也够他看得见,只是这种光线下工作,眼睛未免不舒服。肖蒙有轻微的近视,平日根本不需要眼镜,偶尔才会用到。有人说他戴上眼镜的样子比较和善,所谓和善,换成加彦,会说是比较温柔吧。
明明打算用工作来增加疲劳感,不知不觉注意力就又转回加彦身上去了。
侧头看看沈睡的男人,眉毛的形状很好,就是太淡了些,薄薄的眼皮下睫毛安静地伏著,鼻子和嘴巴都不大,因为太瘦的缘故,脸也显得小巧。怎麽看都觉得有点可怜。
肖蒙很高兴男人是面朝他蜷缩著的,而不是用背对著他。
而只为这个就觉得高兴的自己,也太可怜了。
只是看著看著,忍不住就低下头凑过去,轻轻亲吻男人的嘴唇。加彦被亲了七八次,才微微睁开眼睛,茫然了一会儿,从喉咙里咕哝著:“肖蒙?”
“恩?”
“……你戴眼镜哟?”
“恩。”
“看起来不一样……”加彦用不甚清晰的声音嘟哝著,“……好温柔……”说完还迷糊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