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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笑抱紧他,“我买了新出款式的保险套哦……”

欧阳让他抱着,脱衣服,剥了裤子,从背后插入……

倒也没有被弄得多痛,只是觉得轻微的伤心。

欧阳下了课在办公室里整理志愿表,他作为班导师,负责为学生的毕业志愿做咨询,大部分学生都有结果,肖玄却还是全无动静。

他也不再催了,免得肖玄又嫌他管太多。

差了十二岁,小孩子的心思他已经揣摩不透了,不知道这算不算代沟。肖玄他们太时髦,而他跟不上时代,他们流行和追求的那些东西,他不太明白,也只好随他们去。

“欧阳老师,”进来的是尚彬,自从知道欧阳跟肖玄关系亲近以后,他就常来跟他聊天,总是笑容可掬,倒也挺可亲,“上次麻烦你帮忙翻译的资料,弄好了吗?”

“在这里。”欧阳把装订好的一迭纸递过去。尚彬要送女儿出国留学,大堆的申请数据就都靠欧阳了。

“菲菲还小,你也舍得让她去那么远的地方。”

“唉,还不是为了她的前途。成绩那么差,国内肯定考不上什么好学校,还不如送出去镀层金。”

欧阳笑着,“这一层金可是几十万呢。”

尚彬还是笑咪咪,“能镀上也是值得啦。都说国外的大学教育好,不管有没有学到,都得跟去看看嘛,实在不行,当旅游好了。不过我家菲菲不争气,花那么多钱也还搞不定人家那种九流大学,哪像肖玄,非名校不去……”

欧阳听到那个名字就留意了一下,“肖玄?难道他也考虑过出国吗?”

“你不知道?”尚彬又有点熟知内幕的优越感,笑得像弥勒佛一样,“肖玄他早就申请哈佛,连提前录取通知书都拿到了。”

欧阳震惊地望着他。

“很厉害吧?据说人家还称赞他综合素质高,肖玄他是什么都能来两下子,高尔夫才学没多久,那个水平啊,啧啧,我家菲菲能有他十分之一的聪明,我也不用操心了……”

欧阳身上有点发冷,“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去年年底啊。还有媒体还想采访呢,肖家不喜欢高调,就给压下去了。其实这多有面子啊,能被提前录取的,加起来也就那么几个吧。”

欧阳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尚彬还在感慨:“你说这么聪明伶俐的儿子,怎么能不招人疼啊,我要是他爸爸,也得把他捧在手心里,生怕摔了……”

“老师。”

听见肖玄那过了变声期有些清冷的嗓音,尚彬忙闭嘴,不再说长道短,讪讪笑着拿好数据出去。欧阳还坐着,血液仍然在胃部沉甸甸的,脸色没有恢复过来。

“老师,”肖玄走到他身边站着,他才意识到肖玄原来这么高大,“你生气了吗?”

欧阳心里一酸,“恭喜你。”

“老师,我只是要等合适的时候再告诉你,不是有意瞒你……”

欧阳知道这仍然是敷衍的谎话,恍恍惚惚的没出声。

“我出去念书,我们也不是见不到面。什么时候你要来看我,都可以帮你办理好手续的,机票我来负担……”

欧阳头痛似地压着两边太阳穴,摇摇头。

“或者我假期回来看你,都一样,”肖玄的口气很轻松,“我也不会去太久,学完四年,也许不用四年,就回来了……”

“只有四年?”欧阳虽然混乱,但也已经知道不能随便相信他了,“只是哈佛学院?”

肖玄犹豫了一下,“还会再念两年商学院。”

“博士学位呢?”

“……那个,还只是考虑……”

追问一次,才会多得到一句实话。越来越清晰地认识到这个真相,欧阳一瞬间有点要掉眼泪。

“老师,我不是故意要骗你。”

欧阳不想再说话,只是反复摇头。

肖玄沉默了一会儿,双手搭住他的肩膀,“老师,你实在想我,可以跟着出去,留在那里陪我,也不是问题。”

欧阳勉强清了一下嗓子,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虽然心里难受,但他不能闹别扭。两个人到了这种地步,再别扭起来,就什么也不会有了。

“我、我用什么身分陪你出去呢?要安排手续什么的,总得有个说法,你家里会同意吗?”

肖玄又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才轻描淡写地,“可以说是私人教师。”

“嗯?”

“我们的关系,我爸爸、哥哥他们那边肯定是瞒不住的。不过,如果跟他们说,只是玩玩的话,他们应该不会太介意。”

欧阳转头看着他,突然有点胡涂起来。

“玩玩?”

肖玄咳了一声:“当然不是啊老师。只不过这么跟他们说,事情会变得容易一些而已……”

欧阳似乎又有些清醒了,欣慰了很多,“你是说,装作是玩?”

“嗯。”

“那,要装到什么时候呢?”欧阳有些紧张地认真打算,“一年、两年?五年?到你念完所有的学位?还是……”

肖玄看着他,“老师,那是以后的事情,不用现在就想得那么远。大家顺其自然不好吗?”

“不必想那么远?”欧阳愣了半天,才有点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也许四、五年以后,我们早就分手了?”

“老师……”

欧阳僵硬地看着他,却从他脸上找不到半点动摇或者迷惘,甚至愧疚的东西,肖玄看起来是那么冷静又清醒。

欧阳想了又想,什么能辩驳的,自我维护的话都找不到,只能小声地:“你真的很成熟。”

肖玄说得一点都没有错。他是十六岁这样多变的年纪,什么东西都不确定,什么东西都是随时会变的,两人可能真的连两、三年都走不过。

只是,恋爱中的人都该是晕了头的,都像他这样,明知道现实不那么容易,也还是会做做白日梦,都会怀着“永远在一起”的幢憬。

而肖玄却一点不切实际的浪漫都不带,完全是局外人的清醒。

他怎么会如此清醒?从头到尾都是。

肖玄明显冷淡下来,不再怎么来欧阳家,连周末都不出现。

欧阳打电话过去,要么常常是忙音,要么就是没人接。偶尔接起来,肖玄也说不了几句话,很敷衍地就挂了。

那个一天不见面就撒娇说想他想得不得了,每天都要打长长的晚安电话才肯睡觉的肖玄,已经不见了。

欧阳隐隐有些觉悟,他知道肖玄是在嫌他贪心。

“未来”、“永远”这些东西,对肖玄那种男孩子来讲,无异于漫天要价。肖玄大概是觉得压力,打算提早放弃。

因为肖玄索性连学校也不去了。反正他肯定可以顺利毕业,只要不想来,就可以下来。欧阳明白他是不想见他而已。

感情就是那样滑腻的东西,越是用力去抓,越是抓不住。

一天一天等下来,欧阳终于渐渐知道不必再等了,他停止跟钟理不停地反复说肖玄,也不再一遍遍坐着拼命拨肖玄的电话。

晚上埋头做完工作,就打起精神煮夜宵,一点面线,一点青菜,放在锅里咕噜噜冒泡,发着呆站在那里等。

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他本能关了瓦斯,再过去开门。

像做了一场梦一样。门内是现实平淡的一锅烂青菜面,门外是他最希望又最不敢相信的那个人。

欧阳大脑突然短路,不知所措,没想好该做出什么反应,不知不觉脸上就已经带了笑。

虽然想过许多次要狠狠质问他的话,但这个时候却都想不起来,嘴巴张了一会儿,他就只会说:“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我在煮夜宵,也帮你加一份吧。”

肖玄不置可否地“嗯”一声,进来随手带上门,跟着欧阳进了厨房。

“老师,我是来跟你说件事。”

“嗯?”欧阳打开冰箱又找了一些肉和蔬菜,把锅里那已经糊在一起的东西先盛出来。

“我觉得还是当面来跟你说比较好。”

“什么事?”欧阳吃力切着肉片,肉冻得太久了硬得过分,感觉像在削块石头。

“老师,你还是不要去了。”

欧阳蓦然停下手,转头看着他。

肖玄没有躲避他的眼光,镇定地,“陪我去美国的那件事,当我没说过吧。你去的话,不太方便。”

欧阳张了张嘴,又合上,静悄悄地没有声音。

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红着眼睛瞪着他,“你直接说分手,不是更清楚吗?”

说到最后一个字他嗓子已经哑了,忍着眼泪咬牙才能继续发出声音:“何必拐弯抹角。”

“不是的,老师。”

欧阳带着眼泪看着他。

“我家里觉得不太合适,所以……”

欧阳有些忍不住,哽咽地:“到底,是你家里觉得不合适,还是你自己觉得不合适?”

肖玄直视着他,“老师,你不相信我?”

欧阳哽了一下,声音有些发抖:“我一直都相信你。”所以你才对我说那么多的谎。

“老师,你不要这样,”肖玄走近一步,作势要凑过去亲他湿漉漉的脸颊,他忙扭头躲开这种廉价的亲吻。

“即使不跟过去,我们还是一样可以见面的。我家里不同意,我也办法,这种事情不能勉强……”

“我知道,我不会去的,我继续留在这里教我的书,”欧阳吸着鼻子收拾那堆切得凌乱却不会有人吃的菜和肉,“你回去吧。”

肖玄又站定了一下,过了几秒钟才开口:“老师,你还是辞掉学校的工作吧。”

欧阳吃惊地转头看他。

“其实你已经不太适合再教下去了,我们的事情,现在他们都很清楚。身为老师,跟学生有这种关系,是不合规矩的,如果他们要辞退你,用这件事足够了,老师的名声也会受影响,引诱学生这样的说法……”

欧阳只觉得脑子一阵阵发胀,说话的时候嘴唇都发抖:“你真体贴啊……”

“老师……”

“是我在引诱你吗?你还真是……”过河拆桥这四个字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眼睛已经模糊了。

两人之间做这样推卸责任的争辩,真是可怜又可笑,有什么必要呢。

“算了,”欧阳勉强咳了一声,“我会等学校辞退我的时候再走。”

“老师,我只是为你好,与其等他们开口,不如自己请辞……”

欧阳肿着眼睛,气得发抖,“我们的交往是你在恩赐,可我这份工作不是靠你赏赐给我的!你没有权力让我辞!”

肖玄被赶出去以后,是等到什么时候走的,他不知道:反正也不会再见面,肖玄打了几次电话,欧阳忍着都没接。

无论欧阳有多么舍不得他,到这个时候两人就该形同陌路,不相往来了。而他还若无其事打电话过来,也许在他心里,这样的伤害根本算不得什么。

这样被宠惯了的小孩子,不知道人心是会伤的,天真的残忍。

意外地,交志愿表的最后一天,肖玄又来了一次学校,面无表情坐在教室里,好像有点疲倦,连招牌笑容都没了。

欧阳忍耐着不去看他,自己眼睛一直发肿,也不好四处张望。幸好是下午最后的课,匆匆上完,便回自己的办公室去。

本该收拾东西就回家,但班长卓文扬负责的志愿表还没交上来,说是缺了一份。卓文扬是好学生,对他一向礼貌又体贴,很让他欣慰。工作没法及时完成,要他多等等他也没什么关系。

等了一会儿,拿纸擦了擦眼睛,又喝点水哄一下肚子。要看时间的时候,才想起肖玄送的表已经取下来锁进柜子里,而自己还改不了那个习惯。

默默坐着等,努力不去想肖玄,但脑子里都是那个人的样子。撒娇的,乖巧的,淘气的……

想着以后再也见不着他,再也听不见他用可爱的声音叫“老师”,说“喜欢”,心口就被撕了一块一样,痉挛般一阵阵地痛。

听到敲门声,他忙胡乱擦着脸,说了声:“进来。”

推开门的人却不是卓文扬。欧阳惊讶地看着来人,勉强问:“怎么是你?”

“那不然你在等谁?”

肖玄的口气跟以往不太一样,又像讥讽又有点凶狠,欧阳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一时有些慌张。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这种黑白颠倒的话听起来只让人觉得又气又可笑,欧阳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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