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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

接二连三地遇见肖玄,让欧阳那一段时间都睡不好,也提不起精神。

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他挨了一顿毒打,就算六年过去,也还是惊弓之鸟。见了肖玄,别的什么暂时都想不起来,就只光记得那顿打。

精神不好,脑力也差了,欧阳只能勉强对付接到的工作,没闲暇去约汪烨见面。

一拖就是大半个月,等情绪恢复过来,欧阳就觉得对被冷落了的恋人有些愧疚。

汪烨是很注重生活质量的人,也年轻,一个星期必定要约出来做些浪漫点的事情,比如看场最新电影或者听个音乐会,若无法做到,他多半很不高兴。而这回欧阳没能按时陪他,他竟然也没有打电话来抱怨。

欧阳想着该给他买些礼物,回报一下他的宽容,便特意去买下一个上次看中但价格太高的领带夹。

带着包好的礼物赶到约好的咖啡厅,发现汪烨已经先到了。十来天不见,汪烨换了发型,穿得也更时尚,连手上的表都换了一只。

坐下来笑着闲谈几句,欧阳就把礼物盒子拿出来给他。原本以为他会跟过去一样兴致勃勃地拆开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哪知汪烨只是看了看,便面露为难之色。

犹豫片刻之后,他将盒子沿着桌面推回给欧阳。

欧阳有些吃惊,“怎么了吗?”

汪烨神情尴尬,吞吞吐吐的,但还是坚定地开口:“我们分手吧。”

欧阳只觉得耳边炸开一个霹雳,耳鸣了好一阵,呆呆看着他,“为、为什么?这么突然?我们前几天还好好的……我做错什么了吗?”

汪烨咳嗽了一声:“这跟你没关系,不是你的错。你很好。”

“那既然这样……”

“是我有了别的对象,很抱歉。”

“……”欧阳震惊地发着愣,一时都找不着自己的声音。

他是以长期共同生活为前提在跟汪烨交往,把对方当成自己未来的妻子或者丈夫那样来对待,却在进入热恋期的时候突然听到这种话。

欧阳不自觉都有些口吃了,“是、是什么样的人?”

汪烨又咳了一声:“其实你也认识的。”

“……”

“我最近跟肖玄在一起。”

欧阳脑子里“嗡”地一响,耳鸣得更厉害。

“我们约出来几次,我觉得我跟他很合拍,我们非常合得来。他才是真正适合我的那种人。”

欧阳这才总算从大脑空白的震惊状态里恢复过来,忙开口:“汪烨,你听我说,你还不了解他,只见过几次,怎么确定他就一定适合你呢?”

“他正是我欣赏的典型。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但是……”欧阳嘴唇颤抖着,“你也说过,我是你喜欢的类型……”

“欧阳,跟你在一起,是很舒服,但太缺乏激情,每天都是一个样。而他就不同了,跟他在一起我才知道什么叫精采的生活,简直每一刻都千变万化,永远也不知道下一秒会是什么。

“你要明白,成功的男人是很有吸引力的,他那么年轻,聪明,优雅,掌握一切。你简直没办法不被那种魅力折服。”

他也深深明白跟那个肖家小少爷之间的差距,欧阳身上竞争的勇气一下子就流失了,怔怔地,只能嗫嚅着:“但、但他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正是因为如此啊,”汪烨很兴奋,“你不知道我们这几天去的是什么地方,见的是什么样的场面,坐的是什么样的车。有钱人的世界平常根本无法想象,要不是因为认识他,我怎么有机会领略?”

欧阳心里一下子就酸了,喉咙梗着,过了半天才缓过来,最后做一点努力,“汪烨,不是一个阶层的人,相处起来太辛苦了。普通人的日子没什么不好,他们的生活方式,我们很难适应的,也没有那个条件……”

汪烨打断他:“你就是太傻了。做人这么消极干什么?有机遇在眼前,就是该抓住登上去啊。难道你要一辈子都过这种日子?”

欧阳又说不出话来,只能抓着手里的礼物盒子。

汪烨这么直接坦率,欧阳虽然心里难受,却也不好去恨他。

汪烨向往的那种生活他的确给不起。他是理想毁掉了,所以才甘心过着没前景可言的人生。

他没追求,不代表汪烨也没有。

汪烨见他半天没动静,便一口喝完咖啡,看了看表,抽出两张钞票放在桌子上结帐,“欧阳,分手的事,我很抱歉,我们以后还是做朋友吧。以后再联络?”

欧阳一时慌乱,有些结巴,忙叫住正要起身离开的男人:“汪、汪烨……”

“什么事?”

“我们……不能再试试看吗?我会努力让你过得比现在好的,我……”

汪烨叹了口气:“欧阳,对不起,我这么说可能很自私,但是你既然喜欢我,就该为我好,不要再纠缠我。你不希望我幸福么?”

欧阳哑然地望着自己面前冷掉了的咖啡,眼睛发红地,一阵心酸。

换成以前,他会挣扎久一点,抛弃自尊也没关系,真心投入之后,怎么可能放手得那么潇洒。

但现在他知道一旦对方要走,即使死命抓着也没用了。

毕竟这不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不要再纠缠我”,他已经有过一次教训,知道抓着不放的下场会是什么。

“爱一个人,就要为那个人的前途着想,该放手的时候就该放手,顺便祝福他”,这种伟大的恋爱法则他不明白,但交往对象却都不约而同地要他奉行这个真理。

搞不好,那是对的也说不定。

何况汪烨现在交往的对象是肖家的小少爷,肖玄。

想到那个名字,欧阳胸口的痛猛然间大了一倍,一时脑子痛得都懵了。

“阿烨,他要是真的对你好,你也喜欢,那、那在一起也好。只是……”

欧阳想说“只是,他说的那些好话,你不要全都信”。

但梗在喉头说不出口。

那其实是要对他自己说的。

一瞬间什么都想起来了,都是他以前不敢回想的。这样的肖玄,那样的肖玄,缩在被子里跟他撒娇的肖玄,把头埋在他怀里磨蹭的肖玄,笑得可爱的肖玄,受了委屈皱着鼻子的肖玄……

“最喜欢老师了。”

“我要跟老师,永远在一起。”

“我只要老师一个人。”

虽然都是假的,但想起来是那么的真切,就像用刀刻下来的一样。心口抽着一阵阵的痛,连腿也痛。

欧阳回到家的时候两眼通红,趁着钟理在房间里练习吉他,就急忙洗洗睡了。

事情先不想让钟理知道。跟汪烨这般分手,钟理那么一个直爽的热心人,肯定会郁闷自责,而后张罗着想给他再介绍几个男朋友,可他已经不想要了。

欧阳晚上睡得不安稳,竟然梦到肖玄。人在伤心的时候反而容易做美梦,梦见的都是以往的好时光。

恍惚着又变成肖玄坐在他床边,握着他的手,跟他说对不起。而他竟然不觉得恨,只觉得疼。

欧阳醒过来的时候阳光照在空荡荡的床头,知道是睡过头,做了大半天的梦。觉得头晕,只听见钟理忘记关掉的收音机在客厅里嘶嘶作响。

电台里一直放的不知道是谁的歌,男人的声音听得人心都酸了,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才会乱做梦。

欧阳爬起来蹒跚着开门出去,在主持人模糊地说着什么“颜可”的时候,把收音机关上。

在安静的屋子里收拾打扫,把钟理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拿到阳台上晾。太阳底下快要睁不开眼,眯起的眼里有了点泪水,站着看别人家阳台上两只靠在一起晒太阳的猫,不知不觉都看到下午。

做好晚饭以后打起精神看了点书,专心写写翻译理论的论文,不管发表与否。这是他现在排遣生活虚无的重要方式,除此之外便没什么娱乐可言。

钟理一直没回来吃饭,到了十一点多仍然不见他的人影。

自从跟那杜悠予故友重逢以后,钟理待在家里的时间就少了,三天两头往外跑,但像这样不打个电话回家通报的还是头一次。打他手机也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

欧阳有点急,打了几个通讯簿上钟理朋友的电话也找不到人,正要出门去找,却听见门口有动静。钟理回来了。

一同进门的还有杜悠予。但这并不是深夜带朋友回家吃宵夜的气氛,钟理神色里有些闯了祸的尴尬,杜悠予依旧是惯有的儒雅微笑,却显然一点也不高兴。

“怎么了?”欧阳看见钟理嘴角的瘀青,吃了一惊,忙去找出小药箱,“出什么事?路上遇到歹徒了?”

钟理站在杜悠予身边,气势低了一截,挨训的小学生一般,不好意思说话。还是杜悠予替他开口:“他们自己才是歹徒。我刚把他从警察局保回来。”

“啊?”

杜悠予对着钟理,“剩下的你自己说。”

钟理低了头避开欧阳的眼光,“我跟阿场他们,叫了一伙帮手,去教训肖玄。”

欧阳脑子“嗡”地一胀,气不打一处来,“我不是说过不要再去招惹肖家了吗?他们爱怎么样,都不关我们的事,你偏去给自己惹麻烦……”

“你还说?”钟理也很生气,“被他使了坏,你就只会缩头不吭声!咱们又没欠他,干嘛要吃这个亏!汪烨的事,要不是他大哥阿场来找我,我还蒙在鼓里呢!”

“……”

“没见过你这么孬的。闷声不响有什么好处?有话你就不能大声说出来?我这么大一个活人在你身边呢,出了事也不知会我一声,你当我是什么呀?”

“钟理……”

“你别叫我,我不认识你。”

杜悠予在一边笑笑,“别孩子气了。现在不是出了事,要想办法么?你还有空跟他赌气。”

钟理正在气头上,粗鲁地吐了口口水,“简单就这么说吧,汪烨才刚跟你分手,就被肖玄甩了。你说肖家那小子恶心不恶心人?他们兄弟俩可不是孬的,阿场咽不下这口气,就召集我们几个,瞅个机会好好教训那兔崽子一顿。”

说到这里钟理口气有点迟疑,“谁知道兔崽子是练过的,有两下子,身边又有保镳……我们反倒吃亏。”

杜悠予苦笑,“你们这些人也是不知深浅就下水。肖家的小少爷,是你们能动得的?你还要不要命了?

“说难听点,你们充其量也就算一帮市井流氓,要捏死你们,人家动动指头就够了。要是今天我没能及时到警察局,你猜你现在是什么样?”

欧阳有些结巴:“那、那到底是……”

“欧阳,你也知道,他们那样的人家最是爱命,尤其担心家里小一辈。钟理他们虽然没占到什么便宜,可犯了人家的大忌讳,不杀鸡儆猴,他们怎么保障日后家人的安全?我的面子不够大,只能把钟理带出来,其它那些人我也帮不上。”

欧阳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他们也没做什么啊,像这样的,不过就是打架斗殴,拘留几天就够了……”

“欧阳,你别这么想。我说他们会坐牢,这是保守的说法。对方有意要整的话,没什么是办不到的。”

钟理也忘了要跟欧阳赌气,烦恼地挠头,“是啊,有点麻烦,他们几个又都有案底……”

杜悠予微笑着看他,“你啊,现在才知道会有麻烦?”

欧阳有些慌了,“那怎么办?”

“我跟肖玄没多大交情,今晚已经给足我面子了。”杜悠予笑笑。他是懒人,除了钟理之外,其它人都跟他没关系,花太大力气把他们掏出来未免不合算。“你们若有谁能在他面前说得上话的,就试试吧。”

衣着正式地坐在肖氏公司里,诚惶诚恐等着自己的预约时间到来,这样的经历欧阳之前也有过。只觉得人生真是太容易重复了。

再怎么怕肖玄,他也不可能在钟理为一众兄弟四处奔波求人的时候,坐在家里缩头乌龟一样做他的翻译。钟理惹了祸,虽然不说什么,可是急得嘴巴都起泡,欧阳看着都觉得心焦。

他在肖玄面前正如当年在肖腾面前一样说不上话。只是好歹认识。好歹曾经是那个人的老师。

厚着脸皮去求个情,肖玄会卖他一点人情也说不定。

“曾经的熟人”这样的身分似乎也没用,等了很久,秘书才来请他进办公室。

肖玄从大而高的桌子后面把椅子转过来,双手交迭在身前,远远坐着。他确实是长大了,变得优雅又英俊。可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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