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扬突然说:“其实我们这自带的泳池是真的还不错。”
“嗯?”当然不错啦,那么贵怎么会错。
“要游会儿泳吗,游完刚好去吃午餐。”
“啊?”他还会游泳的吗?
说话间,柯洛又爬到二楼,炫耀着他的肌肉,热热闹闹地重新滑了下来。
我:“……”
不说话的时候,柯洛光看样子,也像是个高冷难以接近的霸总少年,实际上他内心比我还逗比。
正想吐槽,回头却发现我身边的卓文扬不见了。
“哎?上哪去了?”
我左右张望了一阵,而后就看到了此行我最难忘的一幕。
卓文扬也换上泳裤,从屋内走了出来。
我只觉得一阵头晕。
好特么险,要不是我早餐实实在在地吃饱了,我早一个晕眩当场栽进池子里去了。
他永远都在穿衬衫,只有居家休息的时候才会换上棉质睡衣,也是斯斯文文一丝不苟的样子。
而现在他也跟柯洛一样裸着上身,只着泳裤,大大方方站在太阳底下。
和柯洛不一样,他长得非常的白,太白皙了,身上的皮肤在明亮阳光下也发着冷白的光,仿佛一尊玉石雕成的塑像。
我未想过他也是有在运动的。毕竟他那么白,白得不像是会流汗、会急喘的人,平日穿着衬衫,他有时候甚至显得清瘦。
但他身体的线条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我白瞎了那一双阅尽美色的狗眼。
他的身形,肌肉,一点也不输给柯洛。我方才所感慨艳羡的,他身上也应有尽有。
这视觉冲击力太过强大,我居然第一次,在男性的肉体面前,觉得手足无措地害羞了。
光看着他的脸和上身,我就已经头晕目眩,被冷光照着一般不敢直视,更不会有半点往别的地方乱瞄的念头。
卓文扬而后跳进水里,轻快地游动起来。
他的动作非常舒展流畅,看起来游得优美又轻松,似乎毫不费劲,却又充满力量。
柯洛原本双肘架在池沿看热闹,此刻笑道:“哇,很可以啊文扬!”而后也双腿一蹬,跟着游了过去。
两人一起在水里劈波斩浪,像两条颜色不同的,灵活的鱼。
而我晕陶陶地一屁股坐在泳池边的沙发上。
没啥好说的了,太幸福了,我这辈子值了。
午饭大家吃的什么我已经想不起来了,反正也不重要。卓文扬也就游了不到半小时,但这种晕乎乎的快乐感觉能给我足足持续一整个下午。
晚上陆风带我们去沙滩上的日料餐厅吃饭,因为这里有最美的日落,和最好的鱼生。
席间有个男人过来我们这桌子,笑道:“这么巧啊,陆先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您。”
他带着含蓄的讨好向陆风打招呼,而陆风面无表情,毫无寒暄之意。
陆风就是这样,对于他觉得没必要客套的,他都不假辞色。
我觉得这习性挺讨人厌的,也得罪人。但既然是陆风,那确实没什么好怕得罪的人。
男人遇了冷,倒也不尴尬,依旧笑脸如初,又看了看我,而后礼貌而识相地笑着告辞了。
这晚的鱼生非常之温润鲜美,足以连不热衷生冷的人的味蕾也一并征服,以至于我迅速忘了这个小小的插曲。
然而这种快乐也只维持了一天,次日早上,卓文扬就对我们宣布:“我得回去一趟。”
“啊?不是说好放假一星期的吗?这才来了两天不到啊。”
卓文扬歉然道:“公司有点事。”
害,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完美避世的吗?岛上还挂着“no shoes, no new”的牌子呢,怎么会有人在这还处理工作啊,陆风和柯洛都没在管事了,就他特别忙。
我十分地失落,无比地哀怨
“我现在就去马累,应该还赶得上去T城的航班,”他看着我,说,“我会尽快再赶回来的。”
我整个人都泄了气一样全身无力,看着晨光里他独自离去的背影,突然又替他觉得疲惫和委屈。
在这个一般人还在象牙塔里不问世事的年纪,他却连一周的假期都如此奢侈。
为什么会这么辛苦呢?
而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我看看程亦辰,他看着儿子的眼神里是无声的担忧和心疼。
半晌,他像是叹了口气,才说:“文扬太紧绷了。”
我心有戚戚焉地“唉”了一声。
“还好有你在。”
“啊?”
“和你相处让他很开心,他很放松,”他看着我,微笑道,“你来了真好。”
“……”是吗?
卓文扬不在,虽然还有陆风程亦辰和柯洛,但我一下子就觉得既失落又无聊,各种热闹欢笑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了似的。
没人骑车载我了,我只能呼叫管家用电瓶车来送我去那个昨天吃了早餐的自助餐厅,试图找回一点跟卓文扬共餐的回忆。
然而已经过了早餐时段,只有午餐供应。没有卓文扬,有着丰富肥美鲜虾的海鲜炒饭也变得不好吃了。
我正兴致缺缺地戳着盘子里的柴烧披萨,时而捅捅面前的唐杜里烤鸡,隐隐感觉到有个男人一直在看着我,我转过头,迎着他的视线,也看了回去。
见我不闪不避,他微笑了,朝我挥手致意,而后走近过来。
我意识到他就是那晚来跟陆风打招呼的男人。我从他的脸上并看不出熟人的面容来,而他问我:“你是林竟吗?”
我有些意外:“哎?”
“果然是,”他说,“你变了一点,但还是很好认。”
“呃,”我问,“我们认识吗?”
他笑道:“你对我没印象是吗?我当年倒是对你印象深刻。”
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看着颇为友善,我便也回以礼貌:“不好意思,我之前生病,影响了一点记忆,可能导致不记得一些人了。”
“哦,是吗,”他顿时挑起眉,若有所思,随即便笑道,“难怪了。”
“怎么一个人出来吃饭,不想和他们一起吗?”
我回答:“哦,陆叔叔他们嫌热,中午就在别墅里吃了。”
他说:“陆叔叔?”而后又笑了:“挺好的。”
一个女人袅袅婷婷过来,目测是他的女伴,依到他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撒娇地耳语,他便再次朝我笑道:“我先走一步,不打扰了,有机会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