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壮汉气得整张脸涨红,挥了挥拳头,上前来就要拉萧徉。
“走!同我去见官去!”
萧徉这会儿头发和衣衫都有些凌乱,见对方要抓自己去见官,顿时急了起来。
他连连后退,急忙解释:“误会误会!”
“真的是误会,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难不成你与我娘子的事还能有假的?”那壮汉愤愤,指了指那小妇人微微隆起的小腹,“你瞧,我都出门半年了,她这肚子是哪来的?还不是你这狗贼!”
“今日你不给我一个交代,咱们便去知县那里好好论一个明白!”
要去见官?
程娇微微皱眉,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是叫人算计了吧。”
程娇闻言转过头来,正好看到谢琅正站在她的身边,手中的折扇转了转,语调平静道,“你大表兄这是有大麻烦了。”
正说着话呢,萧衡让护卫拦住了那壮汉,与那壮汉说了几句话,而后一行人连带着那小妇人都一同离开了。
大概是换个地方解决去了。
周边看热闹的人见人走了,也各自回自己的位置。
程娇问边上的谢琅:“他有什么麻烦?”
“且看人家要钱还是要整你大表兄了。”谢琅微微拧眉,“不过无论哪一个都不好解决。”
“若是要钱,估计得付出不少的一笔,而且也因此留下祸根,将来可能会被人挟持,若是你这大表兄还走仕途,恐怕要源源不断付出。”
“要是算计的是你大表兄,那你这大表兄将来的仕途算是完了。”
大盛朝对于官员的名声还是有些讲究的,像是官员纳妾,在家中蓄养美婢,甚至在平康坊与那些娘子春风一度,旁人只当是你风流,没人管你。
可与有夫之妇苟且珠胎暗结,这就上升到品行问题了。
这事情要是捅出来,萧徉的仕途算是完了。
程娇两眼发黑。
所以就算是个仙人跳,现在萧徉也只能是花钱消灾了?
“不必为他担心,他有今日也是自己蠢的。”谢琅直摇头,“瞧着这样子,是将人养在了外面,若是纳进门去,今日便不会有这一出了。”
若是纳妾,那萧家定然会将人仔仔细细查一查,看看家世是否清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人算计。
程娇脸都黑了:“养在外面?”
这不是养外室吗?
朝中有明文规定,朝中官员不得蓄养外室,但凡是当官的,或是想当官的,那定然是干不出这自毁前程的蠢事的。
他萧徉怎么就干了呢?
“蠢货!”
“行了,别为他生气了。”谢琅见她气得脸颊都鼓起来了,真的想伸手捏捏,只是忍了又忍,这才没上手。
“他这般轻易就陷进去了,想来不做官也好,要是真的做了官,指不定搞一个更大的事,到时候连累全家。”
不管是不是别人给他设下的局,就论他蓄养外室、与有夫之妇苟且,都说明他真的没有脑子,不适合混迹官场。
“你说的也有道理。”
程娇想通这个道理,也不纠结此事了,二人一同打道回府。
谢琅将她送到岔路口,然后才回了平清王府。
程娇以为,这件事是影响不到临安侯府的,毕竟这么见不得光的事,萧家定然是将事情捂得紧紧的。
然而第二天傍晚,萧衡便急匆匆上了门,请求临安侯府相助。
原来是对方要三万两银子才肯罢休,要不然就要拖着萧徉去见官。
萧家拿不出三万两银子,或许也知道就算给了钱,也会被捏住了把柄,这事情永远没完,将来指不定还要源源不断地给钱。
所以所以萧家那边就想了个主意,让萧衡为萧徉顶锅。
是的,顶锅!
他们打算让萧衡站出来,说与那柔娘有苟且的人是他,那肚子里也是他的骨肉,而萧徉不过是替他照顾照顾柔娘罢了,与柔娘无关的。
程娇听了这话,一口茶水都喷出来了。
站在她身后的铃镜赶紧拿一张帕子给她擦嘴。
程姝直接炸了:“他休想!他萧家休想!”
萧衡跪在堂前,俯首长拜:“请老夫人、姑父、姑母为子衡主持公道。”
“并非子衡忘记了萧家对子衡的恩情,只是子衡多年读书,求的就是一个前程,是万万不能同意这等荒谬的事情的!”
萧衡自然是不能答应的,萧家摆明是想推他出去送死,以求保全萧徉罢了。
程姝也跪在了萧衡身边,也是一拜:“祖母,父亲母亲,你们一定要帮帮二表兄!”
“二表兄是三娘的未婚夫,将来也荣辱与共,若是真的逼着二表兄认下这事,二表兄的前程就全完了。”
“二表兄前程似锦,将来必有拜相之能,可不能毁在那些无知的人手里!”
程姝是越想越生气,萧衡可是她好不容易抢来的郎君,瞄准的就是将来可以做宰相夫人。
若是萧家毁了萧衡,那萧衡别说是做什么宰相了,怕是此生都不能为官了。
萧衡看了程姝一眼,有些意外。
此时见她与自己跪在一处,为了他的前程求人,心里也有些触动与感激的。
因为被程娇拒婚,又被强塞了程姝过来,萧衡虽然对程姝没什么恶感,却也抵触至极,觉得临安侯府是塞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郎给他。
他并无针对程姝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尊心遭到了羞辱,觉得临安侯府认为他只配一个差的。
可是如今,他心中的抵触,忽然平了不少。
他向来也不喜欢那些娇滴滴不知人间疾苦的贵女,若不然以前也不会对程娇不冷不淡,更不会对谢璎这个王府县主敬而远之。
他希望自己能有一个相互扶持、同舟共济的妻子,而不是遇事只知道哭,只会娇蛮耍横的妻子。
“萧家当真是这么说?”程老夫人冷静下来,看着跪在前面的人,“我且问你,那妇人当真与你没关系?”
“禀老夫人,子衡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
“子衡如今已经入官场,自是知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管是蓄养外妇还是与有夫之妇苟且,那都是自毁前程的事,子衡怎敢做?”
“老夫人若是不信,子衡也敢对天发誓,子衡与那妇人绝无瓜葛,若是有,定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