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夫人将银票分了下去,叮嘱了一番,就将人打发走了。
程娇兄弟姐妹几人一同往程谦与聂静云的院子里走去。
路上的时候,程谦还说了一下程谅离家的经过。
得知他要与杨家女定亲,程娇目光微闪,程让挤了挤程娇的肩膀,问她:“六妹,你怎么看?”
“怎么看?我拿眼睛看。”程娇冲着他翻了一个白眼,“还有,我是六姐,你下回要是再喊我六妹,我就我就把你毒哑!”
说着,程娇就握着拳头作势要揍他。
程让‘啊’了一声,一蹦三步远,离她远一些,末了还不平道:“六妹,你这样凶,我姐夫不是,我妹夫,他会不要你的!”
“哼!你要是敢当着他的面喊他妹夫,我让他把你的脑袋摘下来当凳子坐!”
真凶残!
程让倒吸了一口凉气,甘拜下风:“好了好了,六姐,六姐行了吧!”
程谦与聂静云见这姐弟二人又开始耍宝,皆是摇头笑了起来。
“话说六妹,你觉得那程谅真的会娶杨家女?”一行人回到院子里坐下的时候,程姝也忍不住问了一句。
程娇微笑:“此事我不关心,娶不娶,那都是他们双方博弈的结果,说得通俗一点,看他们狗咬狗谁咬赢了。”
不过这些都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程谅都不是程家人了。
想到这里,程娇嘴角勾起了一些笑意,搓了搓手道:“我比较关心的是,程谅走了,父亲便剩下我们四个儿女了是不是?”
临安侯最疼的程娥死了,最疼的程谅也离开了,喜爱的、厌恶的、抵触的,都烟消云散,他所余下的,只有他所辜负的妻子,所辜负的儿女。
他所处的,也是一个妻子、儿女都与他离心,对他漠不关心的家庭。
程谦皱眉:“你想看他后悔?”
“不不不。”程娇连连摇头,“我对看这种忏悔的场面没什么兴趣,也不想看到。”
她不想听临安侯的那些忏悔,也不想去原谅,她要的,只是临安侯后悔,一辈子活在痛苦当中罢了。
不过人还不能死,他还要给这个家卖命呢!
临安侯身上不单单有对几个儿女的责任,还有萧氏的,萧氏变成这样,有一半的原因是她自己想不开,但还有一半的原因,便是由临安侯带来的。
这玩意就不是个好东西。
聂静云抱着程湛过来,程娇赶紧抢过来抱在怀里,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小孩儿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她,嘴里‘噗噗噗’的。
程娇见此,心情顿时又好了:“哈哈哈,小菌菌,你是不是想说话了?”
说罢她又想捏他的小脸。
程谦眼疾手快,赶紧抢过自家的小崽子:“你别老捏他,日后生得不好看了,他就跟你急了。”
小崽崽窝在父亲怀里,对着他露出一个笑容,仿佛是在多谢他救了自己,让自己免遭毒手。
“怎么会?他长得像我,怎么可能长得不好看呢,你看程让,多好看啊!”
程让闻言立刻挺了挺胸膛,让大家仔细看他的脸,表示自己真的长得很好看。
程谦自从娶了妻子之后,和弟弟妹妹的关系缓和了许多,有了孩子之后,大约是更理解程娇程让心中的委屈,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更融洽和谐了。
以前遭受的那些不公平待遇,程谦虽然心有不平,但也不觉得那点委屈算什么,为了一家和谐,他自己可以忍让,也觉得兄弟姐妹应该忍让。
可他有了孩子,想到若是孩子要忍受这些,他就忍不下去了。
典型的自己可以吃苦,孩子不能吃。
或许他也觉得以前自己做得不对,对弟弟妹妹更好了。
程娇与程让以前对他心有不满,但想着他这些年护着他们的时候也不少,也没再去翻那些过往的旧账,就让那些不好的过去都烟消云散。
如今他们兄弟姐妹几人称得上是一家和乐。
聂静云见此,无奈笑笑:“六妹和四郎都好看,我儿长得像叔叔姑姑也好看。”
小程湛小小的一只,但长相上不像父母,倒是像程娇程让,或是说像程老夫人,真的很神奇。
因为长相的缘故,程谦不满已久,觉得老天爷是在作弄他,分明是他的儿子,却跟他不像,也不是说不像,嗯,还是有点点相似之处的。
笑闹之间,程让便从程谦怀里抢过了孩子,程娇也凑上去逗孩子玩,都是程姝坐在一旁,看着两人逗孩子,不怎么吭声。
“你这是什么了?”程谦问她。
程姝摇摇头,想了想将刚刚得来的五千两银票拿了出来,交给程谦。
程谦当时眉头都皱起来了:“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是觉得不该要这钱?”
“那倒没有。”程姝摇头,“昔日因为我先怀孕之事,萧家对我很有意见,大兄可是还记得两家的约定,今年冬日,便是任书下达的时候了,萧家那边可能会提出要求。”
“打点之事,便辛苦大兄了,这钱银说好了由我出,大兄先拿着这些,若是还不够,大兄说一声,我再叫人送些过来。”
说到这里,她也笑笑:“今日这一笔是意外之财,送出去倒是不怎么心疼。”
她是个守财抠门之人,若是从她自己那里拿出五千两,她估计得心痛很久,如今多了这笔意外之财,给了出去,看着似乎没有损失,又解决了一件事,似乎没那么心痛了。
程谦听她这么说,便点了点头:“既如此,我便收下了。”
既然是为了她办的事情,没有道理程家出力还要出钱,她若是没有另说,自家兄弟姐妹,他没有二话,但既然有,那自然要自己出了。
想到这里,程谦便又多说了一句:“你这毛病也稍微改改,自己的日子也别过得那么拮据,便是你自己觉得没什么,可妹夫不喜欢这苦日子,孩子也吃不得苦,你难不成忍心让孩子吃苦?”
程姝道:“我有在改了,只是我苦日子过惯了,得慢慢来,平日里吃喝穿用倒是都不缺,他最近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