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芙是又嫉妒又恨,只觉得苏莞这个短命鬼真是好运了,竟然得了这么多好东西。
不过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这短命鬼一辈子的运气估计都在这了,待她出嫁了,怀了孩子,人生也走到尽头了。
且让她得意几日吧。
不过,苏芙想要那翡翠凤凰簪以及其它她在王氏其他的好东西,又下意识地捏紧了帕子咬唇。
苏莞,真是该死!
王氏瞧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心中冷哼一声,也懒得和她继续扯下去,于是就道:“既然你没有意见,那么此事也就这样了结了,你也回你的昭王府去吧,日后若是没事,也不要再回来了,我也懒得见到你。”
苏芙咬唇,但也知道今日她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心中愤愤想要离开。
正在此时,一旁一直未出声的苏若却豁然站了起来,她道:“祖母,非但是我要闹事,祖母将东西给了六妹,我心中却为自己和阿苓不平。”
“虽说我与阿苓皆为庶女,也没资格与嫡女争,可到底是祖父祖母的血脉,而且此事皆因四妹而起,与我姐妹二人无关。”
“如今祖母因四妹让六妹受了委屈,将东西都给了六妹做赔偿,于我们姐妹二人,实在是不公。”
王氏嗤笑:“怎么,你也来争一争,莫不是你们平柏侯府如今落魄得连娘家的东西你都要争了。”
苏若的脸上闪过难堪,眼底发红,仿佛是她维持了这么多年的脸被丢在了地上踩了一脚又一脚。
若不是平柏侯府陷入困境,她又何至于如此。
平柏侯兄弟二人被绥王所厌弃,丢了官职不说,又因着他们先前投靠绥王又被绥王所厌,保皇党厌恶他们,明王一党又不敢用他们,混了个比之前更不成样子。
处心积虑、野心勃勃谋了一场,终成笑柄。
如今这帝城,也不知道又多少人暗地里在嘲笑平柏侯府呢。
当初陈七一事,苏若带着孩子回了晋宁公府避难,当时还在想,那样惊慌害怕还不如平安过日子,慢慢熬就是了。
可真的要熬的时候,她又觉得不甘心了,明明、明明日子就要好起来了,却未料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对此,苏若对平柏侯和平柏侯夫人,甚至是坏了此事的平杆,都有了怨念。
她不甘心平凡,一辈子被别人踩在脚下。
苏若红着眼道:“祖母,非我要争,我不过是觉得不平罢了。”
“不平,世间上哪个老太太是一碗水端平的,孝顺的那个,自然是要被偏爱一些的。”王氏淡淡地看着这个孙女眼中的不甘,笑了笑道,
“阿若啊,你也出嫁了,该你给的那份,府上也给你了,如今这府上的东西,当真是没你的份了,若你是苏家女,又是我亲孙女,争一争,倒是没什么,可如今,你已经是平家妇了。”
“莫不是要让你拿着娘家的东西去贴补你的夫家?娘家多给了你未出阁的妹妹一些东西,不给你,还成了不平是不是?!”
苏若脸色发白,难堪得恨不得要找个地洞钻起来,她死死地咬着嘴唇,眼睛发红。
她道:“祖母,我没有这个意思,祖母的东西,我自然不敢妄想,孙女如锦只想求祖父祖母一件事。”
她咬紧唇瓣,低下头然后开口:“我想求祖父和祖母为平城安排一个差事,如今他的差事没了,心中也是憋闷得很,我心中担忧不已。”
“若是可以,祖父能不能将他安排进宁和军,便是做一个小将,他也是愿意的。”
听到这话,晋宁公双目圆睁,目光犀利冷冽地投了过去。
苏若脸色只觉得脑子顿时一空,脸上都没几分血色。
晋宁公审视了一下他的这个孙女,道:“他这样,闲着也就闲着,空有野心,却无心智,如今这般,也该是最好的结果了。”
平柏侯府兄弟二人野心勃勃,想着投靠绥王,成为下一个晋宁公,好重振平柏侯府的门楣,成为人上人,可惜错估了自己。
宁和军乃是东赵三军之一,岂能放这等野心勃勃的人进去,若是进去了,那宁和军岂不是也要拽入这夺嫡之争。
晋宁公与皇帝一同建了这宁和军,希望它日后保护这个国家的,虽说如今由平原侯掌控,但是晋宁公却也不会让人去破坏它的。
谁人都不行!
晋宁公目光犀利,表情冷然,他盯着苏若,冷冷地开口:“宁和军的事情,你让他们兄弟二人想都不要想,安安分分的,不要再掺合这些事情,听到没有!”
苏若一哆嗦,心中害怕,只得使劲点头应承下来。
她从未见过她这个祖父发怒的时候,如今他这样说话,她只觉得要有一把刀就要落下来,随时都要杀了她一样。
晋宁公见她如此,这才对着众人道:“行了,都滚吧,该回哪去就回哪去。”
苏若走的时候,跟逃命似的,慌张害怕得是一刻都不愿多留。
苏芙看着她的背影,冷哼一声,然后也怕苏望找她算账,快速地带着婢女离开了。
到了这个时候,该散的也散了,三房的人告辞离开,带着李临一同去了玉华苑,苏珣取了茶叶让苏莞泡茶,他则是和李临下起了棋。
苏珣道:“今日将你留下来,也是想让你知晓这府上的恩恩怨怨,也晓得日后遇见了什么人,该做什么样的事情,有些人,面上过得去便是了。”
李临了然:“多谢三爷,景元明白。”
苏珣罢罢手,袖子在石桌上扫了好几个来回,他道:“这其中的是非恩怨,礼仪仁孝,得失悲喜,你也应该明白,做人啊,唯有与家人相伴相守,才是最好的。”
“若是连家人都没有了,也没个真正关心的人,那这一辈子便是有再多的权势与财富,也没什么用处了。”
李临低头作揖:“三爷的教导,景元自然是明白的,还请三爷放心,景元,一定会将家人看得最重要的。”
苏珣得了他这话,果然很高兴,笑呵呵地同他喝茶,豪迈得几乎是要将喝茶喝出拼酒的气概。
苏莞坐在一旁给二人添茶,不时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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