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和姜氏商议了一下退亲的事情,姜氏心中却暗暗高兴。
她原本就看不上李玉燕这个商户出身的姑娘,若不是当时发生那样的事情,苏琳又为太子和李家牵线,让苏英娶了李玉燕,她定然是不会同意的。
她的儿子,堂堂公爵府邸二公子,要成亲,官职差一些的嫡女或是氏族贵女也是能得的,若是娶了那样的夫人,对苏英而言才有助力,李玉燕,真的是差太多了。
姜氏离开福平院的时候,只觉得天上的乌云都散去了,之前废太子被废的时候,她便起了心思,想要将这么亲事给退了,但是她生怕被王氏骂,就不敢提。
如今出了这么一个事情,简直是上天都在帮助她,有了王氏亲自开口,她也不用操心,只等着将亲事退了,再来寻一门好的就是了。
姜氏眼前闪过帝城各家贵女,心中想着到底是哪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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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王殿下。”
“李公子。”
李临今日与宋湛约了在风雪楼见面,他刚刚在秋兰居坐下,左等右等,只是宋湛迟迟不来,却听远游说绥王殿下在门外想要见他。
李临心中琢磨着,绥王先前几次递了帖子想见他,但都被他无视了,非但没有恼火,如今还自己找上门来,想来怕是知道了他的身份。
不过人已经在门口了,他倒是不会避而不见,于是便让远游将其请了进来。
两人见礼,然后在茶座边上对坐下来,远游站到了李临的身后,将腰间的刀抱在胸口,看起来又高又壮,犹如一座大山。
相比绥王的随侍,腰间陪着一把剑,精瘦精瘦的,看起来气势都被压低了三分。
李临取了茶叶取水泡茶,他的动作不紧不慢,如同行云流水,让人看着很是赏心悦目。
绥王仔细观察,却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人虽然年纪小了一些,但是气度不凡,举手投足之间随意洒脱,虽然不见贵家公子的矜贵,却也不是一般寒门学子所能有的。
他眯了眯眼,心道,倒是让他差点也看漏了眼,若不是他那四哥(废太子)闹出这么多事情来,他倒是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寒门学子,竟然会是离城李氏家主。
若是东赵赵氏为皇族,那么离城,便是尊李氏为贵,如同皇族一般存在。
甚至是,外面各国的皇族,都不如李氏尊贵。
李氏有最开明仁爱、关心天下子民的家主,也有名闻天下的军队铁骑、锻造刀枪不入的甲胄、机关战甲傀儡等等。
就凭着这些,李氏如何不贵?!
如今李氏立足于天下,各国无人敢得罪不说,且还要防着他偏向某一国,相助于其横扫各国,给本国造成灭顶之灾。
这样的存在,焉能不贵?!
便是绥王,在他面前,也是要低一个头的。
若说绥王没有雄心壮志吗?!
有的!
谁人不想像当年元启帝一样,横扫天下,开创盛世,成就千古一帝之名。
可他登上皇位都困难重重,何况别的。
故此,他如今也不敢想太远,只想着坐上储君之位,日后继承皇位,再说其他。
此前,他一直困于朝堂局势,他心中也知道自己出身的缺点,甚至知道皇帝怕是不愿将皇位交给他,可是他不甘心啊!
凭什么啊?!
凭什么就因为他的出身,凭着他流着氏族的血,便要否决他的一切!
他比赵明启那骄傲自大愚蠢不自知,怎么也扶不上墙的蠢货差吗?!或是他比那个内心阴恻恻的,成日想着装孙子又想着得天下的废物点心明王差吗?!
不,他比那两个好太多了,可是父皇就是看不到他啊!
绥王想着这些,内心有些激动,若是皇帝铁了心不让他登位,那么眼前这个人,也是他一个机会,若是他得了李氏相助,不管是哪个赵氏,他都是不怕的。
“请喝茶。”李临倒了茶,递了一盏给他,“此处简陋,唯有这云雾茶最好,还请殿下莫要嫌弃。”
他脸色平静,眉眼随和,倒是看不出有半点被打扰的不悦,就是淡淡的,如同清风明月,又如同青山流水,竹林山涧。
绥王愣了一下,只觉得在这样的意境之中,心中的暴躁和烦躁逐一淡去,翻腾的热血也归于平静,他的内心居然平和了下来。
绥王回过神来微讶,他倒是从来没见过那一个皇族之人这般平易近人,温和随和。
绥王笑了笑:“李公子客气了,能喝上李公子亲自泡的茶,乃是在下三生有幸。”
“王爷说笑了。”李临呷了一口茶,白瓷茶盏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有几分如玉的光泽,他的眉眼随和,在这茶烟之中,仿佛置身于这青云流水之间。
绥王道:“今日打扰李公子的安静,是我的不是,先前听闻李公子之名,原本想要见上一面,奈何一直没有机会,今日碰巧来了风雪楼,又听闻李公子在此,便来向李公子讨一杯茶。”
李临闻言,淡淡地开口:“王爷有心了。”
绥王饮了一口茶,试探性地问:“李公子来东赵,也有一些日子了,只是不知对东赵有何想法?”
李临道:“山美水美,是个好地方,不负此行。”
绥王隐晦地笑了笑:“东赵的山水确实是美,不过人也是极美的,说起美人,晋宁公府的姑娘最佳,不管是我府上的苏侧妃,还是那位温孝郡主,那都是东赵极好的贵女。”
“说起来,待李公子娶了温孝郡主,你我便是连襟了,日后可同为一家,若是无事,一同出来喝茶吃酒也好。”
李公子淡淡道:“王爷的王妃姓沈。”
绥王闻言脸色微僵,也有些冷了,原本绥王是想拉进二人的关系,日后也能让他相助一二,好让自己添加一些助力,可他这样冷淡的模样,让绥王觉得不舒服。
他何时这般向人低头过?!
绥王冷凝着脸道:“温孝郡主可是东赵的贵女,李家主想娶我东赵的贵女,怕是不妥吧?!”
李临闻言,转了转手中的茶盏,抬头看他,却问:“不知王爷觉得,如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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