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手一翻,破风刃诡异的在他手间消失,而另一把刀出现在他的手中。这是一把“奇刀”,刀柄是半截还算坚硬的木头,刀身是一块打磨的很粗糙的刀片,一端插在木头之上,然后用已经生锈的铁丝牢牢的固定住。这分明是一把自制的,用来削水果的小刀。
老人把刀丢到冷崖脚下,平淡的说道:“等你用这把刀击伤他,你再来找我。”
冷崖将这把小刀捡起,毫不迟疑的,他的目光射向楚惊天,双目燃起熊熊战火。他知道自己这次来的目的,楚沧溟让他怎么做,他都绝无怨言。
楚惊天一边后退一边摆手,慌忙道:“先等一下小兄弟,打架可以,我大牛可是什么都不怕。但你总要先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吧。”
“冷崖。”冷崖举起小刀。
“哦,那个,我叫楚惊天,你叫我大牛就好……啊!”楚惊天刚做完自我介绍,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呼——不是他被冷崖冷不丁的刺了一刀,而是他视若生命,连睡觉都死死抱着的沧溟剑竟被老人吸回手中,然后诡异的消失不见,“爷爷,你不能这样啊,我可是什么都没做错……爷爷,你把沧溟剑还给我吧。”楚惊天差点没给老人跪下,连眼泪都硬生生的逼出几滴,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就像是一个正在讨要糖果的小女孩。
“独自练剑,沧溟剑会有助于你。如今你有了一个可以和你交手的对手,它反而会遏制你的进步。这段时间,你先用这把剑吧。”老人一挥手,楚惊天以前用的那把锈铁剑插在了他身前的土地上。
楚惊天将剑拔起,他知道爷爷决定的事,就算他苦求个三天三夜也别想让他动摇,只好哭丧着脸道:“爷爷,‘这段时间’是多长时间啊?”
老人闭起双目,不再理会他。
楚惊天只好放弃,转身面对冷崖,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的刀没了,我的剑也没了……都怪你!走,咱去练练去,我下手一定轻 ̄ ̄点。”
冷崖一声冷哼,毫不犹豫的跟在他身后。
……
另一方面。
这是天龙城外的一个别致庭院,它的存在并无任何显眼之处,虽平时少有人在,但也无人去关心这个庭院的主人是谁。而不知是从几天前起,庭院的门被打开。或许是主人终于归来,在此小住几日。
院中,一青年男子临窗而立,静赏院中水池。池中的荷花已经过了花时,但偏偏荷叶碧绿冶心。他看上去二十三四岁,白色锦袍,赤金腰带,眉如剑、眸如水,面如冠玉、身体修长挺拔,顾盼间有着一股非凡的自信和天生的骄傲。虽然只是简单的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的气势却既霸气高贵,又沉稳平和,绝不是普通世家子弟所能比得了的,纵然是天龙国皇室的几个皇子,竟也无一人可及。
悄无声息的,一个全身黑衣,腰间缠着一根赤色腰带的黑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并徐徐跪下,在这个青年男子身后将头完全垂下,低声道:“他已经走了。”
“哦?”青年男子没有转身,脸上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清淡笑意:“几时离开的?”
“已经离开半天。”
“半天?”男子手指轻点窗沿,眼睛缓缓眯起,道:“影,你可知我为何会对这个人如何上心?”
“不知。”
作为少主身边的一把剑,他从来只会完美的完成每一个命令,而不是去问为什么。更是知道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
“前不久,我得到了一个有趣的消息,消息的内容便是……此人,得知南皇之剑的下落。”提到南皇之剑时,男子的目光闪过灼热。南皇之剑的消息不仅仅对南皇宗极其重要,对他,同样重要。
影僵硬的脸色一阵动容。他自然知道如果被南皇宗得到南皇之剑会是什么后果。
“南皇之剑从未出现过,原本我以为此事只是无稽之谈,但南皇宗的反应却是让我不得不信。南皇宗中可没有愚蠢之人。”男子依然用手敲打着窗沿,声音平淡如水。
“值得庆幸的是,那个人与南皇宗立下了一个三年的交易。至于是什么交易,我暂时还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南皇之剑最早也只会在三年之后才落入南皇宗之手。而这三年,足够了。”
他转过身来,双目低垂,居高视下的问道:“影,若让你杀他,你有几分把握。”
“十分。”
“若让你从他口中逼问出南皇之剑的下落呢?”
“……”
“没错,你没把握。你的所长是杀人。一把绝世好剑所需要的也是杀人。若是能从他口中逼问,南皇宗早就可以动手。这几日不断收集情报,我开始对这个叫叶无辰的人越来越感兴趣了。能成为让我有那么一点点兴趣的男人,这个人即使被我踩死,也该感觉到荣耀。”
他轻描淡写的说着,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倨傲之态,仿佛一切都该是如此。这是一种真正的实力所撑起的天生骄傲与自信。
“能得到这个消息,我真是庆幸能偶尔来一次天龙国。影,你先下去吧。你现在的任务是在天龙城好好的游玩一番。剑,并不一定是要时刻染血的,偶尔也要在尘世人流中清洗一番。南皇之剑的事,自然有人来做。”
影悄无声息的退下,如同一团雾气消失一般,一如他毫无声息的出现。
“梦儿,这次带你出来游山玩水真是再正确不过的一个选择。你既然全听在耳中,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青年男子嘴角弯起,勾出一抹云淡风轻的笑。目光则望向那扇不知何时已经被推开一条缝的房门。
短暂的犹豫后,门被轻轻的推开,露出一抹女子的身影,踏着雅致迷人的碎步走近。风姿绰约,气质高绝,清丽脱俗,她身着浅蓝长裙,腰上缠着鎏金玉带,微窄的裙裾堪堪裹住两条纤长玉腿。修长浮凸的娇躯曲线虽被裙裳所遮掩,但摇摆间依然美得让人心颤,如同从云间踏入凡间的仙子。而她的容貌映入眼中,更是足以让人心神俱荡,如坠梦中,那是一张仿佛有天仙一般魅力的脸,如同凝脂般的肌肤娇嫩如水,整张脸精美绝伦,每一分、每一寸都精致的让人惊叹,集合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绝美于一身。而笼罩在如玉的娇魇上那丝气质却是高洁淡雅,而且带了尊贵不可倾犯雍容气质。如天山雪莲,高贵圣洁。
青年男子双目中的狂热一闪即逝,他扬起眉毛,俊邪的笑道:“我的梦儿永远都是这么的让人惊为天人。我还记得那晚你独自一人立于月下,远远望去,连我都以为是月中仙子下凡。听闻南皇宗的水梦婵的一次露面让她成为当之无愧的天龙国第一美女。如果我的梦儿也久居天龙城,真正配得上这个第一美女美称的可能就不是她水梦婵了,你说对吗?我的梦儿。”
他伸出手来,目光迷离的向女子脸上摸去,女子纤眉一蹩,退后一步,柔声道:“夕茗,两个月的时间,你真的等不及吗?”
她的声音飘飘渺渺,明明是从她口中发出,听上去却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带着异样的魔力。男子脸上的陶醉表情犹在,但目光已经变得清澈如水,他柔和的笑了笑道:“只能怪我的梦儿实在太过迷人,让我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我已经为了我的梦儿等了这么多年,又岂会等不下这两个月呢。”
女子的目光变得柔和,如水眸光轻闪,朱唇轻启:“谢谢你,夕茗。”
男子一声大笑,半责怪道:“我们还有两个月就成亲了,对我还需要这么见外吗?不到二十岁不可与任何男子亲近,这是你魅音皇族的规矩,你已经是魅音皇族的最后一线血脉,我又怎么会逼迫你丢弃你们魅音皇族最后的尊严。”
女子感激的冲他一笑。而“魅音皇族”四个字,让她心中涌起淡淡的伤感。魅音族已经被灭,她是唯一的幸存者。
男子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梦儿,你刚才也听到了。在我北帝宗多年,南皇之剑对我北帝宗与南皇宗的重要性你应该足够的了解。南皇宗至此迟迟没有行动,想来是应该会按照他们所作的某个交易来于三年后得到南皇之剑,这也说明逼问与胁迫对他并无用处。说起来,这件事还是要由你去做才可以做的完美无缺。”
“我知道了,你们将他擒来,我一问便知。”女子轻声说道。
男子一抬手,摇摇头道:“他的年纪虽然小于你我,但一身修为却是不弱。距离灵级也只差一步之遥。你的能力在于魅音,武技修为太弱,若贸然动手,反而会把自己落入险境。另有传闻,他手中握有剑神所给予的神秘杀器,第一杀手桃白白都死在他的手上。若我们出手欲将他擒获,他或许会用那些杀器反扑,倒是必然会惊动南皇宗,南皇宗此时尚不知我们已经知道叶无辰掌握着南皇之剑的秘密,也不敢让我们知道,所以会疏于保护,若惊动他们,再想动手就难了。所以,这次我们不会将他擒来,而是需要你使用软一些的方法。”
男子鹰目如钩,阴沉的说道:“靠近他,趁他不备时得到他所知道的一切,然后……将他除掉。”
此人,便是北帝宗宗主炎断魂之子炎夕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