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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卷 第十章 上得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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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穿窗进入独孤倩然的闺房,朝绣榻移去,

上一刻还听到她细长、熟睡的呼吸声,下一刻美女已惊醒过来,不愧独孤阀的第一高手。不由充满自豪的感觉,能自由进出她最私人的天地,不受怪责,实为男性莫大的荣耀。

在西京,也不知多少男子觊觎她独特的美丽,但只限于在脑袋内想想,没人可像他般付诸行动,爱来便来。

抵纱帐前,帐内美女拥被坐起来。

龙鹰本火热的心,登时冷了半截,因理该出现的玲珑曲线、无限春光,已被一张绣被完全覆盖。

午间才下过一场大雨,淋得他和无瑕浑身湿透,雨过天青,可是云又在黄昏时拢聚,遮去月色星光。于此暗夜飞檐走壁的夜访高门美女的香闺,特别又偷情的灼人刺激。

“鹰爷!”

龙鹰揭开纱帐的刹那,彷如午夜梦回,呼唤情郎,微仅可闻梦呓般的声音,吐自美人儿的香唇,如静夜里寂静的涓滴,勾勒出两人间难以言传的动人关系,专注、坚定、无怨无悔。

龙鹰从没想过,轻轻、短促的一个呼唤,可传达这般深刻的情绪,若如远古法力无边的美丽祝巫,迂回曲折的神秘咒语。

揭开纱帐,如揭开覆盖着她的面纱,再没有阻隔。

一帐幽香扑鼻而来。

独孤倩然只露出头部,乌黑的秀发如云似水的垂下来,散落覆盖至颈的被面上,一双眸神在暗夜里闪烁着摄人的辉光,深邃平静。

正要坐在榻缘,好方便和她说话。

“进来!”

龙鹰失声道:“什么?”

绣被掉下,现出美女曲线曼妙至无以复加的上半身,单薄的亵衣,在他的魔目下全无蔽体的效用,冰肌玉骨,即使修苦禅的高僧亦肯定失守,何况一路走过来,心存绮念的魔门邪帝。

龙鹰双目放光,却是无法动弹,时间似在此刻忽然煞止。

独孤倩然若无其事的探出赤裸的玉手,劈胸抓着他襟口,运劲猛扯。

龙鹰身不由主的投进帐内温暖香洁的小天地里,下一刻惊觉连人带靴,将如一团火焰般的大美人压在下面。

他回复了活力,寻访香唇,忘情痛吻。

独孤倩然用尽力气回应他,纤手缠上他肩颈,没半点保留,娇躯不住颤抖扭动,将一直压抑的春情尽情释放。

过去几天的奔波劳碌,全抛往九天云外。

一切禁戒、顾忌,不再存在。

便如进入“大汗宝墓”,珍物处处,唯一有意义的事,是竭力寻宝,他贪婪地搜索,无止无尽。

蓦地,龙鹰双手停下来,离开美人儿的香唇,还用手掩着她的口。

独孤倩然勉力睁开少许眼帘,不解地看他。

龙鹰滚到她香躯后,顺手以被子盖过他们两人,凑到她耳边道:“有不速之客!”

独孤倩然稍往后移,让他温香软玉抱满怀,呼吸回复平常,传音道:“谁?”

龙鹰满足的道:“是我的老朋友参师禅。小弟对他特别有感应,现时他正在东北另一座楼房,窥看这边的形势。他该是首次来,却有贵府地形图一类东西为指引,否则怎晓得倩然宿处。”

独孤倩然显然清楚参师禅是何方神圣,冷哼道:“这淫贼来找死吗?”

龙鹰轻松的道:“日防夜防,淫贼难防,外面的淫贼是来找死,里面那个淫贼却是要干活。”

说时一手探前,放肆起来,漫无节制。美人儿刚才任他为所欲为,比起上来,现在的摸两把,小儿科之极,她竟消受不起,用力抓紧他的手,大嗔道:“死淫贼!”

龙鹰分心二用,一边调戏她,另一边密切注意参师禅的动静。这家伙肯定有秘密情报,晓得独孤倩然闺房于此,否则要在独孤府般的大宅寻找一个人,如大海捞针。

参师禅肯定恶贯满盈,老天爷将他送上门来,由他替天行道。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参师禅乃塞外最恶名昭著的采花淫贼,不知多少无辜女子败坏在他手上。

来京后,为混入太子府,他不得不规行矩步,肯定抑压克制得非常辛苦,李重俊兵变失败后,全城戒严,以龙鹰之能,偷入城后亦举步维艰,参师禅的情况未必比他好。且田上渊清楚他的为人,必不让他胡作非为,致误了大事。

不久前,他在田上渊的“覆舟行动”遭龙鹰重创,现在刚复原即动淫念,可知采花已成积重难返的习性,是癖好,如若中毒。

他看中独孤倩然,在以前已有迹可寻,当年他挑中的,正是身分尊贵的天之骄女、狄仁杰的千金狄藕仙,虽是取难不取易,但如若成功,对此淫贼将是无与伦比的成就,因采的是最矜贵的鲜花。朝此方向瞧,曾贵为未来太子妃、 本身又是关中高门大族领袖和首席美女的独孤倩然,实为参师禅采花的不二之选。

然任参师禅如何驰想,绝没想过,冰清玉洁的独孤美人,被窝里竟藏着另一可令她心甘情愿的“淫贼”。

今回还不是“上得山多终遇虎”。

龙鹰不敢掉以轻心。

参师禅自有其一套采花的本领、手段,特别当对象是独孤倩然般的身分、地位、家势。观之他能出现在美人的香闺外,便知做足事前的调查工夫,因而不可能不知道,独孤倩然乃宇文朔那个级数的高手,稍有错失,将吃不完

兜着走。

故此,参师禅是有备而来,至于他有何法宝,龙鹰拭目以待。

无论如何,龙鹰绝不容他活着见到早上升起来的太阳。

“鹰爷呵!”

龙鹰收回魔手,非是因美女的央求。坦白说,她愈央求,愈激起他的魔性。

参师禅动了。

他从高楼落到地上,不带起半点破风之声,如黑夜里出没的恶灵厉鬼,著地后不犹豫的移近过来,只是这幅潜藏的身手,足令他成为人人闻之色变的采花贼,也是其因之能夺帅的本事,只恨龙鹰是他命里的克星。

二人严阵以待。

独孤倩然发出好梦正酣,高手独有均匀,细长的呼吸声。

龙鹰停止了一切令人可察觉生命迹象的活动,呼吸外还包括心跳.体温.气味。 由于距离大幅拉近,参师禅进入了独孤倩然可感应的范围。

好一阵子,参师禅出手了。

一颗拇指头大小的丸子,穿窗平飞而来,轻飘飘的,似不含重量,直接投往垂下的纱帐。

龙鹰灵鼻一嗅,立即心中唤娘,因嗅出是茯太所说的【离合散】。

昔日在飞马牧场,杨清仁向商月令求爱未遂,恶向胆边生,曾想过以此散为主要成分制成的迷香对付商令月,可知此散不惧你武功有多高,仍可生出邪效。

更厉害的,是不怕目标闭气,散毒仍可从皮肤入侵,产生魂魄和肉体分离的可怕作用。刚才早来一步的换了不是自己,是这采花贼,即使独孤倩然及时警觉,但由於不知道面对的是什么,着他道并不稀奇。

噗的一声轻响,【离合散】触帐爆开。

龙鹰的心神贯注丸子上,凭波动先一步掌握丸子内蕴的巧劲,知爆开后迷烟将化为一阵风侵入账内是空间,结合参师禅的劲气,可透被而入,被子.衣服均没法起阻挡的效用,却少点功夫也不行。

就在烟雾散开前的刹那,龙鹰在被内竖起右掌,作抓状。 龙鹰的魔功把随劲射至的迷烟,如宝葫芦收妖的尽吸掌内。

因着角度的关系,又有被子阻隔视线,加上隔着一重纱帐,纵然参师禅察觉被子有移动,还以为美人儿在被内辗转反侧,不以为异。

两人等于隔着被子过了一招。 龙鹰传音道:给他一记狠的。言罢滑出被子,从榻子另一边落地,目标是那一边的窗户。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上趟藉小魔女主婢布局,差些儿便干掉参师禅,功亏一篑的原因,是让他逃往四通八达的野外。

今次,龙鹰不会让他走远。

参师禅待了好一阵子,穿窗入房。在他进去时,龙鹰从隔着榻子另一边的窗户离开,贴着窗台,像一片纸贴在壁上滑下去,着地时,将手内吸纳和规现的【离合散】毒素送入泥土里去。

之所以难解,是因即使以他的魔功,仍没法分化或消融毒素,必须原汁原味的送走。不问可知,此丸来自田上渊,或至少主要元素来自他,也间接解释了两人互惠互利的关系,田上渊并不介意老参为祸中土,就像他不在意练元大开杀戒。

下一刻,龙鹰绕屋而走,来到参师禅入屋那扇隔窗下方,靠外壁坐在地上。

此时,参师禅小心翼翼的移至独孤倩然绣榻旁,伸手揭帐。

赞叹声在房内响起,参师禅喃喃说了一句话。

他说的是突骑施本族语言,龙鹰听不明白,大概在赞独孤倩然美艳动人,又或物有所值,不枉他用掉珍贵的“离合丸”。

老参说什么并不打紧,明显是他坠进死亡陷阱,误以为独孤美人儿被他所乘,中了邪毒。

“色字头上一把刀”,至精明的男人,为美色所惑,可丧失理智。参师禅此采花老手之所以没发觉异样处,皆因眼所见的,正反映着美人儿中毒后的徽象。

配合“离合散”制成的迷烟弹丸,肯定含有强烈的催情药,激发被采对象的春情。本来即使要独孤美人装出情动的模样,大罗金仙仍无法可施,她根本不是这种女人,也没这方面的经验。换过是安乐,当然优而为之。

偏偏,美人儿刚和龙鹰亲热缠绵,两人平时有多压抑、克制,现在便有多放任、放肆。龙鹰魔性大发下。当然对她没半丝客气,美人儿的“野丫头”也被释放出来,因而直到此刻,美人儿勃发的春情尚未退潮。

落在采花老手参师禅眼内,还以为淫计得售。

龙鹰心内涌起古怪的情绪,大添杀意。就像只属于他和美人儿的小天地,被外来人粗暴入侵,看到本该是自己独家专享的景象。

“砰!”

劲气交击声,闷雷般在房内传来。龙鹰不用拿眼去看,已知美人儿蓄势以待下含恨出手,而想不到参师禅仍能及时反应,勉强举双掌疾封,仓卒应变下,虽免去立毙当场之祸,却有得他好受。

参师禅惨嘶痛哼,踉跄跌退,受创颇重。然而在这样的劣境里,突袭的又是高门第一美女高手,他仍受得起、捱得住,可见他功底何等深厚,如何强顽。

杀他真不容易,龙鹰屡试屡失,幸好老天爷终予他眼前难逢之机。

独孤倩然亦给他强大的反震力,逼得在被子内往榻子另一边挫开去,一时没法做出另一攻击。

龙鹰亦怀疑以她情性,肯否离开被窝追击,让采花淫贼尽览她薄衣下的动人春色。

参师禅后仰,双脚一蹬,面向上的穿窗而来。

龙鹰手按地面借力,右脚朝上疾踢。

环境乃龙鹰最厉害的利器,可以弱克强,凭寡胜众。

不论何人,要从窗户开溜,必留神窗外是否有伏兵。

像刻下参师禅以仰卧的姿态,藉窗遁逃,正是最佳察敌之法,上方和左右,全在他视野之内,拥有最宽阔的视角。弱俯身平飞,视线将被局限地面。基于此一猜测,龙鹰藏身窗外下的位置,皆因预估到对方以何种方式逃之夭夭。

此脚拿捏的视角精准无伦,就如参师禅的后脑枕送上来给他踢。

若踢个正着,老参难避脑骨爆裂、立毙当场的厄运。岂知他刚起脚,立感应到来自参师禅的精神波动,知他生出高手对危险的本能反应,心叫糟糕时,参师禅竟能在如此本该难做任何应变的情况下,弓弯身体,变成水内游虾

的姿态,也是在此等劣无可劣的形势里,没办法应付的唯一办法。

“蓬!”

龙鹰踢中的再非他后脑的枕骨,而是弓缩身体往右扭转少许的右肩膀,且是龙鹰巅峰魔劲开始回落的刹那。

龙鹰等于用错力道,老参则是临急功聚右臂硬捱他一脚。

臂骨折裂,参师禅给废了右手,却成功将龙鹰全力一击截个正着,如若辟手臂为战场,血拼一招。

保住小命的参师禅借力往上升去,道与瓦檐平行,来个翻腾,落在瓦坡处。

从龙鹰位置看上去,参师禅消失了。

最关键的时刻出现。

在正常情况下,参师禅牺牲一条臂膀,却可以反震力压得龙鹰错过紧锲不舍的接续追击,绝对是均等的回报。

折裂的臂膀,终有一天可以复原,而他因之抢得一线先机,更重要的是主动权,便可瓦顶过瓦顶的落荒而逃。只要能逃离独孤大宅,到了巡卫处处的街上弄点声息,引起城卫的警觉,可趁乱开溜,又或主动给逮着,最后还不是给交到宗楚客手上,等同避过死劫,执回小命。

可惜他的对手是魔门邪帝,料敌如神,论应变,高他不止一筹。

兼且参师禅并不晓得其真正优势,府内、府外没有分别。只要他敢大喝一声,惊醒宅内其他人,懂点武功的均空巢而出,而在他们眼里,龙鹰像参师禅般,同为犯府的入侵者,比之参师禅,龙鹰更有顾忌,动辄给宅内独孤阀的高手缠得没法脱身,眼睁睁瞧着参师禅脱身而去。

当然,参师禅绝不这么做,因还以为偷袭他的乃独孤阀出类拔萃的人物,故默默开溜。

龙鹰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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