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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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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曦堂跟落云轩就隔着一道墙,楚含岫跟侯夫人说话的时候,落云轩院里的下人就听到动静了,立马禀告给楚含云。

回来被赵嬷嬷数落,忍不住砸了一屋子东西的楚含云没想到他们会在这个时候来,看着乱七八糟的屋子慌了神。

赵嬷嬷身心疲惫,对丫鬟和下人道:“不用收拾,都下去吧。”

楚含云望向他:“怎么能不收拾,要是被侯爷和母亲看到……”

“人已经在院门口,再怎收拾也收拾不完,夫郎您去椅子上坐着吧,记得脸色难看些,最好流出几滴泪来,待会儿不管侯夫人和侯爷怎么说,您只要记住说自己只是关心侯爷,好心办了错事就行,不用多说其他。”

楚含云有些揣揣的,“这样行吗?侯爷和母亲会不会觉得我不好?”

已经意识到自家主子蠢笨的赵嬷嬷道:“夫郎您想在侯爷和侯夫人面前卖乖,今天就不该自作主张,让小厮去找清心堂的大夫。”

“……”楚含云听见她又说这些,忍着不高兴,按照她说的坐到椅子上,憋了几下憋出眼泪,一副伤心难受的模样。

赵嬷嬷装作劝慰的模样,手里端着一碗刚才做好,他砸东西没顾得上喝的汤:“夫郎,再怎么样也喝些东西吧,老奴知道你心系侯爷,一心为了侯爷好,可你不识险恶,办错了事……”

和赫连曜一道来的侯夫人刚到主屋,就被满地的狼藉惊住了。

碎瓷片崩得到处都是,摆设用的玉器金器这里砸一个,那里砸一个,连圆凳都歪斜在地上,压根没有能下脚的地方。

这样的场景,侯夫人就没见过,一下子愣住了,连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赫连曜却连眉头都没皱,他对夫郎楚含云本来就没有夫夫之情,那点因为他两次给自己按摩,滋生出来的一点点异样,也在今天白天的事情里消散。

没有期望,自然不会有失望,更不会动容。

当两人听到楚含云的低泣,以及赵嬷嬷的劝慰,侯夫人叹了一口气,对屋内的楚含云道:“含云,出来吧,到旁边的厢房里,我和曜儿有话跟你说。”

他们出现的时候,楚含云就身体一怔,悄悄观察他们的反应。

见侯夫人还是和以前,松了一口气,一边抽噎着,一边像是害怕地走出来,低着头站在侯夫人跟前:“是……是我不好……我不该自作主张,以为那样做对侯爷好。”

他一说话,眼泪就从脸上滑下来,看起来十足的惹人心疼。

早就把他当自己孩子疼的侯夫人叹了一口气,牵着他的手走到厢房那边,带着他坐下来道:“含云,母亲知道你不是一个坏孩子,但是你白天做的事,实在是给曜儿惹了一些麻烦。”

侯夫人并不知道里边的内情,但是光看今天下午和晚上那么多人登门看望自己儿子,导致自己儿子没能好好休息,侯夫人都觉得不妥。

只是知道赫连曜让楚含云不要再到蘅霄院去,她才觉得应该调和调和,说了一会儿才把赫连曜带来。

楚含云闷闷点头,把赵嬷嬷的话记得牢牢的:“我知道的母亲,我真的知道,只是,只是那时候我心里就想着侯爷,什么也装不进去,才好心办了坏事。”

他泪眼婆娑的望着被健仆抬到身旁的赫连曜:“侯爷,我错了,以后我一定事事都听你的,再不犯轴。”

一时间,屋子里只有他哭泣的声音。

赫连曜的面色一如以往,没有肃色,也没有暖意:“这半月,你待在落云轩,静思一番。”

“你该知晓,事有轻重,一味的肆意妄为,不止会危及自身,还会牵连他人。”

从前,赫连曜忙于军务,并未沾染其他哥儿或者女娘半分。

如今他身体如此,若非楚含云执意留下,不和离,他已经做好孤身一人的准备。

楚含云是他夫郎,纵使没有夫夫情分,赫连曜也不会做得太过,只想他能够反思,知道自己错在何处,日后不再犯。

楚含云原以为自己都放低了身段,赫连曜一定会原谅自己。

但是他没想到,赫连曜竟然还要禁他的足!

好歹还记着自己今天白天让赫连曜不高兴了,忍了又忍终于忍住,低着脑袋道:“侯爷您说怎么,就怎么。”

眼看着赫连曜让健仆抬着他离去,侯夫人安慰了楚含云几句,跟了上去。

侯夫人在路上慢慢走着,抬着赫连曜的健仆故意把速度放慢。

侯夫人道:“我知道你的性子,让含云禁足半月,已是宽待,只是你们两个……”

“哎,要是知道你现在还是不喜欢含云,当初我就该死活不同意你们成亲,这样你顺心,含云也能找一个能顺着他,对他热乎的了,没得让含云守着你这个冰疙瘩过一辈子。”

自己儿子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或许有些冷硬,但侯夫人着实被楚含云砸的那一地东西惊到了。

作为国公府嫡出的小姐,侯夫人从没弄出这种场面过。

家中庶出的姐姐妹妹们也没有。

这也让侯夫人突然意识到,含云是个好孩子,但是更适合能把他捧在手心,事事百依百顺的。

自己儿子这脾气,跟他有些不对调。

赫连曜的眉眼在黑夜里显得愈发冷然:“日后我与他相敬如宾便是,不让母亲担忧。”

侯夫人差点儿被自己儿子气死,:“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望着自家儿子冷冰冰的脸,她叹了一口气,只能寄希望两人多相处几年,磨出一些感情了。

——

楚含岫中午那会儿听了好一阵槟槟梆梆的声音,赫连曜和侯夫人去了没一会儿,这声音又响起来了。

他呼啦一下把被子盖在头上,隔绝一点声音之后呼呼睡过去,第二天,直奔颂和苑。

昨晚上没怎么睡好的侯夫人看见他来,招呼他坐到身边,然后让金串儿把一早就准备上的早点端上来。

只见大大的圆桌上,一会儿就摆满了各色吃食,从米面做的餐点,到小食,到清茶,都是按照食材的口味搭配好的,把楚含岫给香得找不着北。

“这怎么能炸得这么酥!”楚含岫夹起一块小拇指那么长那么宽的金黄炸物,第一口就被惊艳到了。

金串儿介绍道:“这道炸物,名为黄金鸟,用的面粉是特制的,需要复炸三次,从小厨房端到这里,正好是最适宜入口的时候。”

金黄色的炸物一头用刀切成两半,炸完之后变形,真的跟一只细长条的鸟一样。

楚含岫完全停不下来,吃了七八个才止住势头,但是其他东西也很好吃,又是一顿炫!

没睡好,没多少食欲的侯夫人看着吃什么都很香的架势,食欲一下子上来了。

金串儿赶紧把筷子奉上,然后在他们惊异的目光下,一向只吃六分饱的侯夫人手中的筷子还没停,直到七八分饱,才终于停下了筷子,端着清茶问吃得香喷喷的楚含岫:“你昨天说,有话跟我说,快跟我说说,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主意了。”

美滋滋炫了一顿的楚含岫不紧不慢地擦擦嘴,跟她一样捧着清茶,喝了一口,快活得跟个神仙一样地道:“不算什么好玩事,就是听说三日后是礼佛的日子,想请夫人您与我和泽哥儿他们一道,去慧音寺礼佛。”

在颂和苑就修得有小佛堂的侯夫人听到他邀请自己去礼佛,嘴角勾起:“正好了,我也打算过几日带着你们一起去的。”

“慧音寺的了悟大师,解签很准的,你们几个年龄都适合,也该问问姻缘了。”

噗!

楚含岫没想到还能引出这茬儿!

什么姻缘,孤寡了两辈子的他压根就不习惯身边有陌生人,他还打算继续孤寡呢。

他讪讪地笑着:“姻缘嘛,天注定我不急,不急。”

“多在家里玩两年也是好的,但先算算姻缘没坏处嘛。”在庄子上就寄信去娘家,一直想给楚含岫和侄子牵线搭桥的侯夫人一下子想到,这不就是个好机会。

慧音寺礼佛日那么热闹,让两个小年轻当对方是亲戚先见见面,相处看看,要是顺利,含岫就是自己侄儿夫郎了,半个侄儿呢!

第一次做媒的侯夫人肉眼可见地高兴,抬头对旁边的金串儿道:“把我平日里抄的佛经拿出来几卷,三天后带着去慧音寺,供奉到佛祖面前。”

正从外边走进来的银串儿怔了一下,道:“夫人,昨天侯爷身边的青管家才让人来说,最近不要出府呢。”

“?”侯夫人愣了一下,“怎么回事,怎么连府也不能出了?”

“奴婢也不知,青管家派来的人没说得太清楚,只说最近京都有歹人,让府里的家眷少出府。”

侯夫人之前就定好要去礼佛了,且七月初这次,是很重要的礼佛日,缺席了上半年做的全白废了。

她对银串儿道,“你去问问青然,要是多带些护卫,能不能出去。”

楚含岫也有些急,他不知道老侯爷出事的日期,只能早做准备,要是在他准备还没做好之前,老侯爷出了事,那就糟糕了。

“是。”银串儿知道自家夫人对礼佛一事的虔诚,从颂和苑出来直奔蘅霄院,问青然出府一事。

侯夫人微微苦着脸,跟楚含岫道:“要是银串儿带回来的话也是让我们别出去,那就等下次吧。”

侯夫人虽然不明就里,但知道赫连曜绝对不会平白无故下这样的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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