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第44章

一春Ctrl+D 收藏本站

“今天晚上侯爷会来用膳,我会挽留侯爷,让侯爷留下来,到时候你卖力些,最好让侯爷多与你行房两次,这次就怀上。”

楚含岫的目光在听到他用阿爹和弟弟来威胁自己的时候沉了下去,望着他急切的嘴脸,冷冷地道:“你不用把我阿爹还有弟弟挂在嘴边,我知道怎么做,我先回存曦堂了。”

话说完,他站起身往外走。

身后,楚含云又被他不知尊卑的模样气到,抓起桌案上的杯盏砸了一地。

旁边的赵嬷嬷这次没阻止他砸东西了,禁足的这些天,他砸东西已经是家常便饭。

甚至砸上了瘾,心头有一点不顺就要砸,赵嬷嬷如今不怎么管得了他。

很快,便到了用晚膳的时候。

沉寂了半个月的落云轩灯火辉煌,进出的小厮丫鬟脸上都带着笑容,心里轻松。

他们主子脾气越来越古怪,越来越难伺候了,禁足的时候没少找他们麻烦,现在主子解禁,他们的日子也要好过些。

站在主屋前边等着的楚含云看到赫连曜来了,擦了胭脂水粉的脸上露出笑容,“侯爷,我特意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还温了一壶酒,今晚侯爷与我好好喝两杯。”

赫连曜被健仆放下,抬到了桌子旁,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楚含云:“邢大夫最近正为我施针,交代过不宜饮酒,酒便撤下吧。”

楚含云手顿了一下,“只喝一两杯,不碍事。”

他还打算让赫连曜多喝些,好与楚含岫多成两回事呢。

再说了,他很讨厌那个邢大夫,上次要不是那个死老头说侯爷哪儿哪儿好了,他去找清心堂的大夫来给侯爷诊治,也不会被禁足半个月。

站在一旁的青然因为他的这句话,微微皱起了眉。

他们侯爷现在的身体,就像漏了破了口子的罐子,不仅里边的精气神不停地往外漏,外头的东西装进去也留不住,只能熬着所剩不多的那点底子。

要不是玉屏穴突然之间恢复,他们侯爷的身体会比现在更糟糕,说不定连抬手说话的劲儿都没有,然后渐渐地只能躺在床上……

这样了,侯夫郎怎么还让他们侯爷喝酒,邢大夫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过侯爷现在万万不可饮酒,否则会让身体坏得更快。

赫连曜摇头:“不可,用膳吧。”

楚含云险些绷不住心里的火气,砸了桌上的菜,然而在赫连曜面前,他好歹忍住了,喉咙里哽着一口气道:“既然侯爷身体不适,不喝就不喝吧,来,侯爷,这是您最爱吃的炒藕带。”

“我听母亲说,您一直都喜欢吃这个。”

“嗯。”赫连曜点头。

赫连曜身体弱,用了半碗饭就放下了碗筷,然后坐在旁边等着楚含云用膳。

楚含云满脑子都是待会儿让赫连曜跟楚含岫圆房,做样子几下也把碗筷放下,脸上露出些许的羞涩,“侯爷,你先去洗漱吧。”

没有打算在落云轩留宿的赫连曜唇微不可见地抿了一下,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楚含云道:“今日我不在落云轩留宿,你早些歇息。”

“侯爷?!”虽然跟赫连曜行房的是楚含岫,但是现在可是自己在跟侯爷说这事儿,侯爷一口就拒绝了,连夫夫之间的这点事都拒绝他,心里岂不是没有他多少位置。

“侯爷为何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如今落云轩的下人都知道我今日为迎接侯爷,又是叫人准备您爱吃的菜,又是换了一身新做的衣裳,现在您用晚膳转身就走,他们会如何看我?”高傲如楚含云,哪怕已经做好离开侯府,嫁给三皇子,也受不了这样的委屈。

屋里的氛围一下子变得紧张,伺候的下人大气都不敢喘。

赫连曜望着楚含云,心里生出歉意。

但是,在知道自己心中对楚含岫有异,再与他行房,他做不到。

这对楚含云不公平。

赫连曜道:“是我的过失,与你无关,待会我离开之前,会让青然告诉院里的人,是我身体不适,需要回蘅霄院歇息。”

“这话是对不知情的人说的,但是侯爷站在我面前,却对我说这些,难道侯爷忘了,我留下来与侯爷共进退的时候,就说过想与侯爷有个孩子。”

“有了孩子,不仅侯爷后继有人,母亲和父亲也会开心的。”楚含云牢牢地拿捏着侯府几位主子的心思,他知道,但凡自己祭出曾经在赫连曜残废之时也依然留下来的这杆大旗,就会无往不胜。

更别说侯夫人一直催着他们要个孩子,赫连曜对侯夫人又孝顺,今天晚上赫连曜必然会留下。

就在楚含云十拿九稳,已经准备吩咐院儿里的人准备洗漱的物什,赫连曜的声音传来:“抱歉。”

楚含云脸上的神情僵住,瞪着眼角看着赫连曜。

赫连曜对青然道:“出去之时,说我身体不适,要回蘅霄院服药,并去库房里挑些东西,送来夫郎这里。”

“是。”青然懂了自家侯爷的意思,对侯夫郎弯了弯腰,抬手让健仆把侯爷抬起来,往院门处走去。

踏出主屋门的时候,青然按照自家侯爷吩咐的,提高声音对健仆道:“侯爷身体不适,需要尽快服用邢大夫开的药,快些回蘅霄院。”

站立在院儿里各处的下人们连忙给赫连曜行礼,没人敢抬头看肩辇上的他。

他的身体不好,别说侯府,就是整个京都,都人尽皆知,没有人怀疑。

被楚含云刁难的下人们只是暗暗地想,这下他们夫郎怕是又要砸东西了。

四个提着灯笼的小厮前后各两个,为赫连曜照亮回蘅霄院的路。

不知是被夜间越来越凉的风吹的缘故,还是其他,青然和几个健仆感觉他们侯爷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比平时要冷。

很快,蘅霄院到了,几个健仆跟以往一样把赫连曜抬到卧房里。

突然,就在青然准备去给他拿换洗的衣裳的时候,听到了他的声音:“青然,我库房里总共有多少东西。”

青然转过身,站在他面前:“回侯爷,现成的六十八万两银子您都送到霁州和永州,充入军饷了,剩下的几乎全是需要拿去换成银子的字画,玉器瓷器,还有一些较为贵重的金器。”

作为赫连曜的管家,青然对自家侯爷的家底一清二楚。

这些年在霁州和永州征战,光是从东来国齐国那些乱军手里得到的战利品就不少,但是除了分给下边将士的那部分,属于自家侯爷的那部分几乎都做了军饷。

这也是霁州军和永州军这几年不仅吃得饱穿得暖,还置换了一些新武器的原因。

要知道,在侯爷掌管霁州军和永州军之前,士兵们不仅吃不饱,饷银一年半载发不到手,三五个人,五六个人只有一把卷口的武器这种情况都很普遍。

是侯爷,在朝堂上给霁州军永州军争来了饷银,把属于他的那份战利品贴补进去,才让霁州军和永州军改头换面。

要不然,按照侯爷战必胜的恐怖战功,光是从齐国和东来国乱军手里收缴的东西,说一句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赫连曜靠在宽大的椅子上,对青然道:“明日,你找几个干净的门路,用库房里的东西换足十万两银子,再挑些好的物件,装足十口箱子。”

青然点头:“是,侯爷,只是不知侯爷这是……”

赫连曜微微抬手。

青然懂了,不再问,道:“小的下去给您拿衣裳,顺道让他们进来伺候侯爷您洗漱。”

赫连曜点头,尘埃落定之前,他自是不会告诉青然自己为什么叫他做这些。

如果自己没有生出那个不可告人的心思,愧对楚含云,他还可以跟以前一样,纵使没有夫夫之情,也能把楚含云当成自己的夫郎。

可是现在,他骗不了自己,便不能让楚含云继续留在自己这个残废身边,把他半生都搭进来。

不如和离,让他去过属于他自己的日子。

那十万两银子,和十箱东西,是他给楚含云的补偿,日后楚含云和楚家若是有危难,自己可以帮衬,也绝义不容辞。

至于楚含岫……

想到楚含岫,赫连曜的心像被一只手攥住,微微的窒息,又有几分难言的滚烫。

他跟楚含云和离后,也不会跟楚含岫有什么牵扯。

一来,自己如今是一个双腿站不起来的废人,那般耀眼的楚含岫,不该被拘在这里。

二来,自己是他哥夫,哪怕与楚含云和离,也曾是他哥夫,如果他与自己有一二分的牵扯,别人只会用异样的目光看他,这是赫连曜最不希望发生的事。

就让他……嫁给他自己喜欢的郎君,平安一世,儿孙满堂。

“咳咳,咳咳咳……”赫连曜突然止不住地咳嗽,放在扶手上的手青筋凸起,手指用力到发白。

而存曦堂,等着赵嬷嬷来叫他去行房的楚含岫从钱么么嘴里知道赫连曜回蘅霄院了,愣了一下,吧唧躺在床上。

白洗漱了!

突然,躺在床上的他捂着屁股,“哎呦”一声,皱着白皙漂亮的脸翻个身趴在被子上。

夏兰赶紧小跑过来:“少爷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楚含岫两眼泛着红晕,挥了挥手:“没……没事……”

躺猛了躺猛了,忘了屁股里放着的玉势了,撑死他了!

  • 背景:                 
  • 字号:   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