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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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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终于睁开了眼睛。

确实,有一种奇异的光就发自叶子的身上。

红色的光,又像火红,又像血红。

就在叶子的胸口处若隐若现。

韩诤颤声道:“公子,就在你的胸口呢!”

叶子紧张道:“还用你说,我当然看见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光啊?”

韩诤道:“公子,你记不记得咱们才来这里的时候你劈出那一剑之前的事情?”

叶子道:“才多一会儿的事,当然记得,怎么啦?”

韩诤指着那个露着窟窿的墙,道:“那时候,我们应该就是撞上了这间房子的这堵墙,可当时却什么都看不见,直到你劈出那一剑之后才显出了这堵墙和这些房子,所以……”

“所以什么,别吞吞吐吐的,”叶子急道,“还不快说!”

韩诤道:“所以,我在想,那个时候肯定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使这个村子变得透明了,可是,虽然是透明了,却并不是不存在,所以才有我们方才那样奇怪的遭遇。”

叶子点了点头,道:“你这个想法倒很新颖,也有些道理。”

韩诤接着道:“所以,我又想,那个使村子透明的神奇力量也许还没有完全消失,也许——”

“也许怎么样,你倒是说啊!”叶子急道。

韩诤道:“也许,那种力量现在正作用在你的身上,使你的身体透明了,现在咱们看到的这个红色光呢,就是公子你的心脏发出来的!”

“啊——”叶子险些失声惊叫,“这怎么可能!”

韩诤道:“这些天什么离奇事都遇到过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看,很有可能!”

叶子想了想,犹疑道:“那,也就是说,如果现在我把衣服脱了,就能看见我的心脏在里面发光?”

韩诤自信地点头道:“一定是这样!”

叶子气道:“如果我真变透明了,为什么只有心脏这附近的肌肉透明呢!我看你的话很没道理!”

韩诤急道:“怎么会没道理呢!明明就是这样的啊,不信的话,你脱掉衣服看看,肯定是全身其他地方都还好好的,就是心脏的地方显示出一个心型的光团来。赶紧脱下衣服来看看嘛,说不定晚了就有危险了!”

叶子迟疑着,要脱,却又不敢脱,心里真怕应验了韩诤的话。

可是,想不脱吧,又没别的办法。叶子一咬牙,一闭眼,三两下就把衣服脱了下来,再一睁眼,却见韩诤满脸痛苦地把脸转向一边,避开自己的方向。叶子更不敢看自己的身体,问韩诤道:“有那么可怕吗?”

韩诤低声道:“我还没看呢。”

叶子气道:“那你这种表情!”

韩诤委屈道:“公子,你这一抖衣服,唉,你想想,你这么多天可一直都没洗过澡啊,差点儿把我熏死!”

叶子气道:“你不也一样嘛!快看看我是怎么回事!”

韩诤这才慢慢转过头来,看了看叶子,又看了看叶子才脱下来的衣服,低声道:“身上没事,衣服在发光。”

“哦,”叶子一奇,心倒也跟着放下了一些,一看自己才脱下来的衣服,果然,里面在暗暗地发着红光。

叶子也豁出去了,三两下展开了衣服,只见那发出红光的却是自己放在怀里的一张纸,展开那张纸,上面却是红彤彤闪闪发光的一个大大的“冤”字!

叶子和韩诤对视一眼,暗道古怪。

韩诤道:“哪里来的这么一张纸?”

叶子想了半晌,道:“今天白天,我和周原大哥去村长家救你,周原大哥巧施手段,向村长行贿,故意说村长小儿子写的习字纸是王羲之的真迹,用二百两银票给买了下来,后来走的时候,周原大哥就把那张习字纸随手给了我,说什么‘留个纪念’,对,就是这张纸!”

韩诤惊道:“就是那个狗儿写的习字纸啊?这个坏小子,可没少整治我,后来村长还让我给他教书呢。可是,这么一个小孩子,怎么写了这么大的一个‘冤’字呢?”

叶子摇头道:“绝对不是!当时我虽然没有太留意纸上写的到底是什么,但也大致记得,无非是抄抄什么《三字经》、《百家姓》的,字体也很幼稚,绝对不是现在这个工工整整的‘冤’字!”

韩诤诧道:“那,会不会是有人掉包?”

叶子道:“应该不会。当时我收起了这张习字纸之后,虽然也没当回事,但从那时到现在,却没和什么人有过近距离接触啊,而且,纸绝对是同一张纸。唉,先看看它为什么会发光好了。”

两个人拿着那张习字纸,翻过来掉过去,研究了好久,不但没研究出来字为什么会发光,就连这字是用什么东西写出来的都搞不明白。叶子终于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们真得要承认这世界上的确有鬼了。”

韩诤道:“现在才承认啊!我从小就知道这世界上有鬼的。”

叶子白了他一眼,不屑道:“同样是承认有鬼,可你那是迷信,我却是从科学的演绎法小心推论得来的,大不一样,大不一样的。”

韩诤低声嘀咕了一句:“那还不是一样!”

叶子又问:“你和这孩子接触过,照你看,他可有什么古怪?”

韩诤道:“这么一想,还真有些古怪。我教他算术的时候,还以为是他笨呢,这样看来——他说他今天七岁,去年也是七岁,前年和明年也是七岁,他可能,永远都是七岁呢,因为他是鬼啊!”

叶子又道:“那照你看,是只有这孩子是鬼啊,还是这整个村子的人都是鬼?”

韩诤一凛,道:“照我看,都是鬼!”

叶子道:“这几天里,外来的人除了咱们只有三个,一个是莫老先生,对了,把他那些跟班的差役算上,人可就多了;第二个是有理和尚;第三个是周原大哥,这些人看来都没受什么影响,为什么只有咱们两个险在这里无法脱身呢?”

韩诤道:“照我看,莫老先生那次是因为人多势重,阳气太盛,所以不怕,有理和尚虽然一直在附近活动,却从来没进过村子,他不是自己都说了嘛,说这村子妖气太重,他是绝对不会进来的,周原大哥虽然官阶不大,却实际上是咱们全国上下屈指可数的最有权势的几个人之一,都说圣天子有百灵相护,周大哥虽然不是天子,可论权力,比天子也差不太多,更何况,周大哥那能耐,我看着就跟那神仙下凡似的,说不定真就是什么文曲星下凡呢,所以鬼怪们也奈何他不得,唉,只有我们这两个小人物,可怜啊,要被鬼当成粮食了!”

叶子淬道:“你别尽胡说八道,周原大哥虽然厉害,可我叶子也是名人呢,也是混迹于上流社会的,在京城的时候也是经常出席个什么精英份子的布鲁姆斯伯里沙龙,还经常陪富家太太和千金小姐们去歌剧院听歌剧的!这里的小人物只有你一个,可别把我也扯上。”

韩诤苦笑道:“都这时候了,你还讲面子呢!”

叶子道:“其实,你方才说的虽然有些道理,但并不全对。照我看来,原因不在这里。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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