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吟了半晌,便猛地下定了决心。沉声道:“黄河必须治理,否则那条怒龙一旦改道,不知道又多少穷苦百姓要遭殃。”
“皇上英明,臣工部尚书徐良,代黄河流域百姓拜些皇上,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那个工部的家伙,激动地跪拜在了地上,颤悠悠的连连叩首。
我忙的起身,远远作个虚扶状:“徐爱卿快快起身,朕有你如此忠君爱民的大臣,实在乃朕的福分啊。”顺水推舟,拉拢人心这种事情,我还是乐意做的。
然而徐良,还是接二连三的扣了几次头后,才心甘情愿的爬起身来,一脸的激动神色。
那个胖子官员,嘴巴动了几下,斜眼瞄向了李太师,却没有得到任何反应后,这才作罢。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心中冷哼不已,总有一天,我会肃清朝政的。网罗一批能干的大臣后,我就能安心享乐了。
“徐爱卿,先将你的方案呈上来,朕看看哪些地方需要改进的。”我微笑道。
大太监闻言,急忙匆匆小跑下去,将徐良的折子取了过来。
我拉开长长的折子细细看了一遍,那徐良果然是人才。若是按照他的方法实行,黄河流域将会减少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洪涝灾害。
只是,此人对经济没有什么概念,我看还有许多不必要的开支可以省去。遂拿起朱砂笔,在那些冗余的费用大笔划去。
待得半个多时辰后,我重新估摸了一番,如此节约了将近六百多万两银子。幸好我在原先的那个世界中,也搞过预算那玩意,所以并不算外行。
如此一来,整个黄河改道,整笔费用大约在两千三百万两左右。按照预算的通用规则,至少还能强行扣去百分之二十。如此,最终花费应该在一千九百多万两左右。
我将折子重新打回给了徐良,淡然道:“徐爱卿按照朕的意思,重新再拟订一个预算。”
徐良匆匆扫视了一眼,越看越是敬佩,从心底对我恭敬道:“皇上真乃治世之良才,按照皇上的精简预算,竟然能够省下一千多万两银子。”
“钱,需要花在刀口上。”我淡然道:“徐爱卿以后碰到类似的事情,必须以最精简的方案呈上来,否则朕就治你的罪。有什么对财政不懂的地方,可以和朕来商讨,或者去户部请教。同僚之间,应当多交流交流。”
“皇上英明。”这下,轮到群臣一起叩首,赞了我一句。
“皇上,微臣有话要说。”那胖子官员,好像就是户部尚书的那家伙,又出列道:“皇上,就算预算经过精简,也需要高达一千九百万两的银子。然而以国库剩余金额,根本不足以支付如此巨大的开销。”
“嗯,说的有理。”我点头道:“先估摸一下,下次税收,能大概收取多少税银?”
“去年冬税,国库入银为一千六百万两余。然而今年秋季,我朝多数地方旱涝成灾,税银应当比去年少,估计能到一千三百万两,就算不错了。这笔税银,大约会在两月初,进入国库。”那胖子官,倒也不是个吃白食的,对自己管辖范围内的事情,倒也如数家珍,不像他表面上那般庸才模样。
我思索了半晌,便沉声道:“这样吧,朕有个提议。徐爱卿的黄河整修一案,立即着手前期工作,户部先拨款两百万两给工部,作为头期资金。”
“呃,微臣愚钝,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这句话,是徐良和那胖子官,两人一起站起来说的。俱是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
汗。我忘记了,古代人做事情,一般都要在资金充裕的情况下,才会开始。哪有什么启动资金,前期资金的概念?也怪不得那户部尚书会极力反对此事,要他一下子将几千万两银子全掏出来,确实令他无奈了。
“徐良,朕问你。黄河修整堤岸,所需时日几时?”我暗忖道,有必要给他们洗洗脑筋了,一个个都别食古不化才好。
“整个工程约四年零三个月。”徐良立即回答道,显然对这个数字,十分清楚。
“那好,朕如今给你两千万两银子,你会不会在前三个月,都花费出去?”我又继续问道。
“这?自然是不会的。”徐良不明白我的意思,有点茫然。
“那朕一下子把银子都给你干什么?”我大笑了起来:“以两三个月为期,分批将银两给你。即可以减轻户部的经济负担,亦可以使不至于因为丢失了银子,而人头落地。多余的银子,朕还可以拿去干别的,岂不是妙哉。”
“皇上英明。”那胖子户部尚书,微微有些激动,恭敬道:“若按照此方案执行,微臣愿意代表户部大力支持黄河修整一案。”
难怪那小子要激动了,按照整个工期计算,他只要每个月拨给工部几十万两银子,就能支持起如此大的工程。又有哪位大臣,不想在历史上留个好名声呢。
众位大臣待明白过来我的意思后,迅即交头接耳起来,均仍不住点头称是起来。汉人做事,求个稳字,哪里接触过这种先进的方案。
当然,也有人提出一些问题。那就是万一户部的银两供给不及时,那不是耽误了工程进度?然而却被我一一反驳了回去。这种资金周转的简单方式,在我原先的那个时代已经极为普遍。
“朕还有一个提议。”我挥手止住了他们的讨论声,待得下面鸦雀无声后,我才道:“发行国债。”
“发行国债?”
一大帮子的官员,在听到了我的新名词后,均露出了迷茫的神色,面面相觑,根本不明白是什么东西。
“简单一点来说,就是向富裕的百姓借钱。”我语出惊人道。
“什么?向老百姓借钱?”初次接触这个新概念的群臣们,如同一锅麻辣火锅一般,沸腾了起来。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传了出去,有失国体。”
“皇上三思,向百姓借钱,那不是天下百姓都成了朝廷的债主了?那朝廷的威严何存,皇家的脸面何故?”
我面露笑容,观察着他们各种各样不同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