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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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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玉慧拉走平安时,禁卫军率先包围凤仪宫。

此前,玉慧是先来跟张皇后报信,因为太子和李氏密谋,被她偷偷听到了,后来才会守着西华门,先发制人。

意识到太子闯下滔天之罪,张皇后来不及震惊,忙派人去太寿宫给元太妃报信,又想起薛镐。

她想找到薛镐,以谋最后的机会。

只是来不及了,太子率先进凤仪宫。

张皇后:“阿数!你在做什么,你这是糊涂啊!”

太子身着金色五爪龙袍,他挺着肚子,破罐破摔:“母后,连你如今也不称本宫为太子?本宫就是大盛的太子!”

儿子早已一意孤行,张皇后咽下震惊,问:“你父皇呢?”

太子说:“放心吧,他没事,我只是要他签退位诏书,再者,开坛祭天,我要从宗室子弟里挑后人!”

他死都不会把属于自己的东西,让给豫王!

知道张皇后不会帮自己,太子又说:“母后,你就在这里等着吧,回头本宫当了皇帝,你自是太后之尊。”

说着,他转身要走,张皇后却忽的说:“你打算怎么做?你现在逼宫,豫王打了胜仗,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至多只要三日!”

太子说:“本宫早考虑过了,把那豫王妃、薛家、元太妃几人,全抓起来,挂城门口。”

“那豫王胆敢闯进城门,本宫就一个个地杀,如果他什么也不管,也会遭受世间莫大的非议,我就不信他敢,我要他束手就擒!”

张皇后又怒又悲,太子既知道豫王若无视女眷被杀,会损名誉,为何就不知道,他逼宫,做出把豫王女眷挂城门口的事,会被天下士大夫的唾沫淹死!

可是太子竟觉得只要自己能登基,一切都可以抹杀。

他以为,他做任何事,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恍惚间,张皇后想起那年秋狩他暗杀豫王的堂而皇之,不掩恶性,这回逼宫,与那回暗杀,本质是一样的。

这是她亲手养出来的恶果啊,这个恶果终于闯下弥天大祸!

一刹,张皇后头晕目眩,她忍住悲恸,难掩苦涩:“你把京中宗妇都骗到宫里了是吗,让她们来我这里吧。”

以她对太子的了解,不出片刻,就揣测出太子的谋划——

他想把宗妇们关起来,到时候拿到诏书,就拿宗妇逼京官承认,否则就杀掉。

简单,残暴。

张皇后:“那些女子虽是人质,到底都是京官之妻,你如果随意杀了他们女眷,他们更不会助你登基。”

太子一听张皇后要为自己出谋划策,不由大喜,他就知道,他母亲不会弃他不顾!

于是,太子马上道:“等一下就让何大郎把人都领来,”又说,“母后将来是太后,本宫……朕绝不会亏待母后!”

殊不知,他却也没看清他母亲眼底的绝望。

张皇后根本不信,太子能成功上位。

就算能,可能坐不到三日,就会被轰下来,成为中原大地任期最短的皇帝,遗臭万年。

她露出帮助太子的意思,不过是在给自己,给玉慧留后路。

如果任由太子残暴杀生,到时候她也好,玉慧也罢,都会被连累,丢了命都不是小事。

而玉慧敢进宫通报消息,说明玉慧与她父亲所思所想不一样,这孩子虽然跋扈,其实遇到大事,是拎得清的。

就像她不会虐杀兔子,去吓人。

张皇后想,她必须保住足够的性命,才能减少落到自己和玉慧身上的罪责。

但愿玉慧已经接到薛平安,躲起来了,也愿元太妃及时避祸。

太寿宫。

禁卫军们踹门进宫搜查,宫女太监纷纷尖叫。

密道内,元太妃身着云灰地袍子,一手捻着佛珠,心中默念阿弥陀佛。

元太妃在宫中住了将近三十年,自是清楚各处密道。

接到消息后,她知道事情重大,没有知会任何人,也什么都没收拾,就和庞嬷嬷躲到密道里。

庞嬷嬷陪在元太妃身边。

密道里藏有一些不易腐烂的食物,是每个月庞嬷嬷亲自更换的,她却没想到,做了几十年的事,今日竟然真的派上用场。

禁卫军就在她们头顶跑过,元太妃死死拽着庞嬷嬷的手,庞嬷嬷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用力回握。

但愿豫王妃,能平平安安。

却说此时,得知凤仪宫站在东宫这一边,何家人并不意外。

唯独一点,因为没有找到豫王妃,何大郎心情很差,只能先让禁卫军带女眷去凤仪宫。

把女眷和官员们分开,才好处理。

冯夫人和薛铸媳妇二人走在人群里,头也不敢抬,她们很清楚,太子那边还在找平安,如果找不到平安,就轮到她们了。

冯夫人宁愿他们直接来找自己,不过,她不能主动牵连媳妇。

于是,她们跟着大批女眷到了凤仪宫大殿,这个场景,比每年的千秋节、除夕宴,还要盛大似的。

只是没人笑。

张皇后一如往常,坐在上首,说:“随意坐吧。”

京中夫人们毫不怀疑张皇后也是一伙的,过去太子做的事,都是张皇后在收尾。

十来个带刀的禁卫军团团围着她们,她们不敢吭声,席地而坐。

看着众女子身着麻布白衣,张皇后说了一句:“陛下现在没事。”

但没人笑得出来,因为现在没事,不代表一天后,两天后还没事。

不过,这也能给人心带来一丝安慰。

但眨眼间,她们就被外头踹门而进的动静,吓得魂飞魄散:“啊!”

有的抱头,有的发抖。

原来是何大郎,何大郎不仅没找不到豫王妃,还没找到元太妃,他心里隐有不好的预感,所以亲自来提人:“林家薛氏、薛家冯氏,都在哪?”

来了。冯夫人心中只有宽慰,看来没找到平安。

她还没站起来,就听一声尖叫:“她们在那!”

是徐敏儿。

她指着冯夫人和薛静安的位置:“在那!”

众人一愣,薛静安立刻站起来,声音发颤:“何大人,我就是林薛氏,我年轻胆大,你找我就行,我母亲年纪大了,心经不好,实在经不得吓。”

冯夫人怔住,四周的贵妇们看向薛静安,有欣赏,有佩服,也有悲伤。

镇远侯夫人,也便是薛静安的婆母,更是心痛,她当初挑中这孩子,就是觉得她既能善待姊妹,心性绝对不差。

果然,如今为了母亲,愿意挺身。

何大郎知道秦老夫人身体不好,苟延残喘,这个印象,让他下意识相信薛静安说的,冯夫人身体不好的事。

人活着才是人质,死了就没用了。

再者,他早就听妹妹何宝月说过,薛家三安关系非比寻常,薛静安肯主动站出来,已足够把薛平安逼出来。

如果实在不行,再找冯氏就是。

他刚要上前提人,就听张皇后说:“慢着。”

众人都看向张皇后,张皇后说:“你把人提出去,若激得镇远侯不悦,还要不要镇远侯的支持了?”

这也是何大郎担心的,太子党已和薛家彻底决裂,但镇远侯还没有,他是朝廷大官,被押在西华门关着,他儿子林政是翰林院庶吉士。

动了翰林,就不好跟读书人交代了。

而太子拿到诏书后,还要安抚群臣。

何大郎冷静了一下,事情没到最差的时候,他也不想做绝,就改口:“拿信物就是。”

薛静安忙解下衣服上的素帕,那本是带来哭万宣帝的,再拿下头上一根素簪,都有镇远侯府的造印。

何大郎拿了东西,大门一关,女眷们与外头的联系,又断了。

薛静安浑身一软,四周二十岁左右的少妇,都围了过来,给她拍心口。

冯夫人也被薛铸媳妇扶着走过来。

她看着这个自己从小忽视的庶女,心中沉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大胆。”

镇远侯夫人却说:“新珠啊,你养了一个好孩子。”

其余夫人也纷纷点头。

薛静安心想,她怕吗?她怕的,虽然自己和冯夫人之间,没有甚么母女情深,可冯夫人为自己谋了一门好婚事。

也是这门好婚事,让张皇后在这里留下她。

竟是因果相作用。

徐敏儿那边就没有冯夫人、薛静安这儿热闹了,好几个好友,还稍稍远离了她,她脸色不由发白。

宁国公夫人拍拍她肩膀,向四周说:“敏儿吓到了,刚刚是对不住镇远侯府和永国公府。”

事后找补,众人没什么好脸色,那声尖叫,真是太失体面,且不讲任何一点仁义。

尤其是对比之下,薛静安主动起身要护母亲,实在是令人感动的拳拳之心。

见众人不搭理自己,徐敏儿低头流了几滴泪,宁国公夫人其实明白女儿的顾虑。

大家都把目光放在永国公府上,却忘了宁国公府也是豫王党,老爷就不说了,大爷徐砚还在豫王手下做了一年的事。

等太子和何大郎想起来,宁国公府也要被清算的,谁能不害怕呢?

宁国公夫人偷偷观察张皇后,见张皇后气定神闲,更确信,太子的逼宫计划十分周全,说不定,现在万宣帝就在写退位诏书了!

因为与外头消息断了,凤仪宫内,人心惶惶,时不时就有夫人忍不住哭了两声。

对此,张皇后什么也没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仪宫中摆上了饭,却不是妇人们惯吃的精米,而是一人一个白馒头,这架势,显然是不饿死人就好。

薛静安撕开馒头,小声对冯夫人说:“母亲,吃一点吧。”

薛铸媳妇:“是啊,母亲。”

冯夫人摇摇头。

一想到平安可能身陷险境,她就没有任何胃口,再想想家里,薛常安和秦老夫人,不知道可还好?

永国公府。

薛常安平常叫人关门,当然没有管事会听,但今日的氛围实在不对,管事赶紧关上大门。

可她能管的,到此为止了,她正焦头烂额,却听一声惊讶又欣喜的:“老太太!”

只看雪芝扶着秦老夫人,从垂花门走来,秦老夫人是整个国公府的顶梁柱,饶是十多年不管中馈,那些管事见到她,依然十分尊敬。

这时候有她在,就让人找到主心骨。

秦老夫人冷肃着脸,道:“宫中恐有异动,我们得守住公府,常安,马管事。”

薛常安走上前:“祖母。”

马管事恭敬:“老太太。”

秦老夫人:“现在开始,马管事负责录下家里的壮丁,常安则兼管厨房,不止要烧热水,还要冻一些冰水。”

顿了顿:“热油也烧一些。”

前者是吃喝用的,冰水和热油是防御用的,若有人要爬进公府,只管浇他,不过怕到时候大家都慌,热油可能会弄到自己人身上。

所以先泼冷水,这样的腊月,浇那些士兵身上,也够受的,弄到自己人身上,却可以快速更换衣裳,不至于毙命。

秦老夫人再一一嘱咐下去,很快,整个国公府动了起来。

果不其然,片刻后,国公府外就被禁卫军包围了!不过他们只包围,并没有别的动作。

等到天渐黑,秦老夫人静坐前堂,这么久都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薛常安道:“祖母,我去前面看看。”

秦老夫人知晓她是紧张不安,并没有阻止。

薛常安带着红叶,走了一圈,她见处处稳妥,刚要放心,突然,她眼尖地发现有个人影,竟翻过了公府的墙!

红叶也发现了,她尖叫一声,薛常安却奔向一旁冰缸。

她动作极快,舀起冰水!

那男人后退几步,张开双臂,以示无害:“等等!是我,圆几!”

薛常安此时极为紧张:“什么圆几方几,滚!”

哗啦一声,兜头冰冷把那个人浇了个遍。

这时候,各处巡逻的壮丁管事早就听到动静,奔过来了,他们举着火把一照,只看那浓眉俊目的青年,不正是元太妃的侄儿,元籍吗?

薛常安:“……”

元籍一身狼狈,他抹了把脸,一张俊脸都要结霜了。

众人:“快带元大爷换身衣裳!”

薛常安默默后退几步,元籍他从她身边路过时,咬着牙,小声说了一句:“好样的。”

红叶愣了愣:“姑娘,大爷夸你呢。”

薛常安:“夸什么,这分明就是阴阳怪气。”

她怎么就没装住温和的表象呢?

目下,元籍换了身薛镐的衣裳,还算合身,就去见秦老夫人。

元籍行了大礼,一一道来,原来,他两个月前就回京了,明面上的理由,当然是战事减缓,而他婚期将至,也得在京中置办财产房子,田铺土地。

实际上,就是裴诠的一步棋,就防最差的情况:太子狗急跳墙。

没想到这种事真发生了,而外头围住薛家的“禁卫军”,其实是元籍带回来的军队,都穿了禁卫军的衣服,混到了薛家外。

他就是赌,赌太子和何家仓促行事,比起针对薛家,他们更在意退位诏书。

他赌对了,太子确实命人捉薛家人,但那禁卫军一看到永国公府外,已有“禁卫军”把守,眼下又是用兵的时候,就回去了。

也就是外面那些人,不会害到公府,甚至是变相保护,薛常安大大松一口气。

秦老夫人:“宫中情况如何?”

元籍道:“尚未听说豫王妃的消息,王爷已经在赶回的路上了。”

元籍是好好打听过的,所以这么晚才现身。

可他带的兵力并不多,京畿三卫如今也没动向,此时还不能探听太多宫中的事,以防暴露自身。

这时候没有平安的消息,虽是一种好消息,却不能保证平安是安全的。

秦老夫人缓缓吸了一口气,薛常安的心,也一直往肚子里沉。

只愿平安没事。

入了夜,众人今夜是得在宫中过了。

凤仪宫有地暖,但这寒冬腊月的,睡觉时候没有被子盖着,也有冻坏的可能,尤其是身体不好的老夫人。

张皇后让人拿出棉被,分给了几个老夫人。

宁国公夫人说:“娘娘,臣妾想……解手。”

这期间不是没有夫人如厕,都是想打探消息的。

她们都以为张皇后掌控大局,其实张皇后此时能得到的消息,不比她们多,太子做事太粗糙,根本就忘了派人来知会她进度。

因此,明知夫人们真实意图,张皇后不阻拦,她也需要消息,所以只让两个宫女,跟紧宁国公夫人就行。

才到了死角,宁国公夫人往那两个宫女手里塞簪钗。

这两位宫女都收了好几个夫人的东西了,问:“夫人想问什么?”

宁国公夫人:“我和小岚姑娘关系极好,想问问小岚姑娘在哪。”

宫女道:“小岚?她在凤仪宫小厨房。”

这么多张口要吃饭,就算只蒸大白馒头和烧水,也得全活动起来。

宁国公夫人又往她手里放了一对碧玉翡翠耳环,那宫女点点头,不多时,宫女小岚就过来了。

小岚常年向宁国公提供宫中消息,和宁国公夫人很熟悉。

时间紧迫,宁国公夫人忙问:“现在宫内外可还好,太子……是不是要登基了?”

小岚说:“奴婢不知。”

宁国公夫人:“你知道豫王妃去哪了吗?”

小岚压低声音:“前头玉慧郡主先来凤仪宫,她走的时候脸色古怪,奴婢忍不住偷偷跟着,就看她在西华门,带走了豫王妃!”

“奴婢道是奇怪,跟了一段,发觉她们往兴华殿去了。”

宁国公夫人大惊:“千真万确?”

小岚:“真的!豫王妃身边那彩芝,现在偷偷关在我们厨房呢!”

宁国公夫人捂住嘴巴,难怪太子如何都找不到豫王妃,原来躲在兴华殿,谁能想到,她专往最危险的地方躲!

想起薛平安,宁国公夫人心情十分复杂。

她承认,她喜爱平安面容娇美,也喜爱女孩儿性子率真、纯挚,可是,这些在生死大事之前,都不算什么。

如果太子现在就清算豫王党,徐砚很难全身而退。

家传四代,宁国公府虽不至于和薛家一样,没有一个能用的,但只有徐砚,能让家中再盛两代。

浑浑噩噩回到大殿,宁国公夫人在徐敏儿身旁坐下。

过了一会儿,她看向不远处的冯夫人和薛静安。

冯夫人有薛平安这个好女儿后,又有了薛静安这个好女儿,所以,少一个女儿也没关系的吧。

宁国公夫人想定,她带着徐敏儿起身,对张皇后道:“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张皇后猜到,她一定探查到有用的消息,便起身:“过来。”

几人走到偏殿,宁国公夫人突的拉着徐敏儿跪下,道:“皇后娘娘,我们公府之前,是和豫王殿下走得近了点,但是,并非有忤逆太子殿下的意思。”

张皇后道:“本宫知道。”

论起来,这里的所有女眷的夫君,都或多或少,和豫王府有职务关系,因为大家总以为会还政先帝。

可是,就算最后豫王真能登基,现在掌握着她们生杀大权的,是太子。

宁国公夫人急于投诚的行为,张皇后并不喜欢,却也认为情有可原。

下一刻,就听宁国公夫人道:“方才臣妾在如厕时,听到外头宫女说,原来是玉慧把豫王妃藏起来了。”

见张皇后面露惊色,宁国公夫人继续邀功:“王妃理应在兴华殿。”

张皇后思索了一下,问:“说这事的,是哪个宫女?”

宁国公夫人:“小岚。”

张皇后看了眼心腹嬷嬷,说:“很好。”

心腹嬷嬷低头,下去了。

宁国公夫人和徐敏儿一喜,把这个消息给出去,徐家就安全了。

不一会儿,心腹嬷嬷端上两盏热气腾腾的好茶,张皇后说:“你们今日受惊了,喝点茶压压惊吧。”

这是朝贡的湖州祁红,茶香醇厚,回甘无穷。

宁国公夫人喝下,赞不绝口:“还是娘娘这儿有好茶。”

徐敏儿心中巨石落下,也嗅着茶香,道:“是啊。”

张皇后默默看着她们。

正说着,宁国公夫人突的面色大变,她手上茶盏摔在地上,掐住自己喉咙,“咚”的一声,摔倒在地。

徐敏儿大惊失色:“母亲!”

徐敏儿还没来得及喝,就看宁国公夫人口吐白沫。

死了。

“啊!”徐敏儿大骇,后退两步,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张皇后。

张皇后满脸冷漠,对心腹嬷嬷说:“这个小的,若我没记错,是个惯会挑事的,她藏不住秘密。”

徐敏儿吓傻了,结结巴巴说:“我从不挑事,我我我我能藏住秘密……”

然而,两个嬷嬷架住她,心腹嬷嬷拿起那盏茶,往她嘴里灌。

徐敏儿:“不!”

张皇后背过身,长长叹了口气。

她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护住玉慧,宁国公府这二人知道玉慧背叛东宫,竟还敢来邀功。

对这种投机之人,死了,倒是便宜她们了。

她原先还在担心玉慧的安危,如今,既然听说玉慧和平安在一处,她突然稍稍放心了。

薛家平安,她相信这个孩子的心性,玉慧跟她在一起,一定也平平安安。

兴华殿。

平安和玉慧躲在兴华殿侧面的房子。

这房子在先帝时候是养花的,万宣帝又不喜欢花,就闲置了,如今也没什么人过来,尤其是大冬天的,这里没灯还没地暖。

黑暗里,两人就蹲在一处,一边打颤,一边翻花绳。

玉慧一脸严肃,小心翼翼挑起平安手里绳子一角,翻过去——坏掉了!

她一脸绝望,翻花绳怎么这么难?

这是玉慧第一次和别人翻花绳,她愈挫愈勇,示意平安再来。

平安几根细白的手指,重新织了一个网格。

玉慧刚一上手。

平安小小声:“要坏。”

那花绳果然散了,玉慧有些恼火,她怎么又输了!这薛平安平时看着呆憨,竟是翻花绳的神吗?

下一刻,只听一声嘹亮的“咕——”声,两人四目相对,玉慧一愣,压着嗓音:“什么声音?不要被外面听到了!”

却看平安低头,她轻戳自己柔软的肚皮,小声对它说:“嘘。”

玉慧:“……”不可能,神是不可能饿肚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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