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我天,这……还是我为之奋斗的那个办公室吗?”寻一诚一进重案组办公室就愣住了。
只见原本乱糟糟充斥着泡面和烟味,乌烟瘴气的办公室,此刻干净整洁,空气清新,还摆上了许多绿植,看着就叫人耳目一新。
更重要的是,每个人桌子上的资料都没有任何改变。
与此同时,局里其他地方。
“听说了没?新来的重案组组长竟然是个女的,又冷又拽,最重要不光是长得好看!昨天刚上任就露了一手画像技术,牛掰啊!”
“而且人家年纪轻轻,儿子已经5岁了。”
“可不是,薛警官昨天气的哟,从没见他脾气那么大过。
“哎?我怎么没在警界听过这个名字啊?”
基层民警窃窃私语,要知道,钦城重案组组长一直以来可都是能力出众的老刑警才能担任,如今突然空降了个大家都没听说过的人物,还是个长相冷艳的大美女,年纪又轻,已经连夜在钦城警界掀起了讨论的热潮。
一伙人正津津有味的说着,有人忽然叫了一声:“江警官!”
人群迅速散开,好似来的是洪水猛兽似的。
江疑面无表情的路过众人,遇到几个打招呼的也只是点头示意,像个人形冰山。
他身后跟着个身形偏瘦的男人,一笑起来眼睛就透出精光来,跟上江疑的步伐:“我说老江,今天不是你应该去省局上任的日子嘛,怎么回来了?”
此人是江疑在钦城警队的跟班,任远。
“不去了。”江疑言简意赅,大长腿走的又快又稳。
“哦。”任远摸了摸鼻子,半晌后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不去了?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你!”
江疑已经进了电梯。
任远冲进去:“你说你干嘛不去,身子骨都成这样了,坐办公室多好,留在钦城有什么好的。”
江疑黑眸里仿佛闪过一抹亮光,一闪而逝,他低头挽起黑色衬衫的袖子,语调清冷:“家里的猫回来了。”
任远被他气得脑袋发晕,没听清楚:“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电梯正好停下:“你出去吧,我去趟局长办公室。”
任远看着他,撇撇嘴:“行行行,你就作吧你。”
电梯门打开,任远唉声叹气往外走,略过一人,忽地顿住:“哎?这位是?”
林错来不及说话,抬步进了电梯,只留下一抹急匆匆的背影。
逼仄的电梯里,两人并排而站,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林错修长的睫毛扑闪着,目光紧紧盯着电梯门中间那道缝隙,只觉得头顶某人凌厉的目光要将她吞噬。
很好,耐得住性子。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林错第一时间迈了出去,未曾发现身后江疑的步子正不紧不慢的跟着她 。
敲了三下局长办公室的门,便耐心的等着,忽的感受到身后沉重的气压压了过来,她不由得转身去看,正对上江疑漆黑深邃的眸子。
几乎有些仓皇转过身去。
“来啦?”办公室的门打开,露出一张慈祥的笑脸,视线从林错身上移到她身后:“江疑也来了,正好,一块进来。”
半晌后,局长夏尚伟笑眯眯的坐在两人对面:“林错啊,这位是江疑,本来呢,今天要升任去省局坐办公室的,不知道这小子脑子哪根筋搭错了,非要留在钦城。从今天起,他就是钦城刑侦支队大队长了。”
林错搭在腿上的手微微缩了缩。
顶头上司。
面对江疑,夏尚伟没有面对林错的好态度,气得瞪了一眼江疑:“臭小子,林错可是我费了力气才抢来的刑侦天才,别说各个分局,就连省局都想抢,你是个大老爷们,以后多顾看着她点,听到了没有?”
江疑一脸冷峻,冷哼一声:“林队长有本事的很,不需要我照顾。”
“臭小子!说话注意点!”夏尚伟毫不留情踢了他一脚:“林错啊,他就这脾气……”
林错摇头,冷艳的眉梢带了几分礼貌:“我不介意。”
“行了,我待会得去省局开个会。林错,碎裂头骨案是你上任第一案,你务必要尽快破案,也算是给他们露一手了,这帮大老爷们啊……“夏尚伟说着就停下了,给了林错一个眼神:“你应该清楚吧?”
“我知道。“林错点了点头,起身:“那夏局,我去了。”
夏尚伟点了点头,见江疑也要起身,又瞪了一眼:“你给我坐下!”
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林错勾了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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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案组办公室。
“死者梁又辉,男,42岁。父母双亡,无正规职业,有前科,基本都是聚众打架和聚众赌博。三年前和前妻孔柔离婚,两人育有一子孔申宇,平时赌博和打零工赚钱。”
林错将早前收到的受害者个人信息放了出来。
“这也太狠了吧?直接砍了脑袋就算了,还砸成这样,不得不佩服咱们组长,一双神手啊!”说话的正是昨晚有事的车宇。
他头发乱糟糟的,黑眼镜 ,格子衫,笑起来还挺好看,已经迅速的接受了林错的到来,并且十分欢迎。
“凶手和受害者之间应该有难以调和的仇恨,从凶手分尸,砍头,砸头的行为来看,不排除凶手含有激情杀人的可能。”林错说完,两手撑在桌子上:“徐法医,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单从头骨来看,基本可以确定,死者死于钝器击打。”徐长卿已经示意刘檬将模拟图放在大屏幕上,激光笔指着某处:“你们看,受害者一共被钝器击打了9下,按照力度来算,第三下死亡,剩下的几下,基本是发泄击打,也就是说,林组长说的激情杀人可能,是存在的。”
众人看了林错一眼,除了薛文博依旧一脸不服,其余人都是一脸佩服。
“但有一点很奇怪。”徐长卿继续开口,屏幕上放出头骨照顾,激光笔指着切断面:“我发现凶手好像尝试过勒死受害者,你们看,这里残留的皮肤上有被勒过的痕迹。”
“也就是说。”林错直起身:“凶手很有可能,力气不如受害者,因为无法做到用自己的力气勒死死者,才选择了用榔头之类的东西去砸死者。”
徐长卿点了点头。
听着他们的分析,寻一诚等人竟然插不进话来,就连薛文博神色都逐渐严肃了起来。
林错继续说着:“或许,杀害梁又辉也并非凶手临时起意,从分尸,砍头,抛尸,一系列行为来看,凶手应该有精细的谋划。”
“呵,一会激情杀人,一会又精细谋划,到底哪个?”薛文博终于找到一个点,毫不留情的嘲讽林错。
车宇皱了皱眉:“薛哥,你干啥呢?”
寻一诚也不悦地看了薛文博一一眼。
林错云淡风轻,她继续道:“这并不矛盾。”
“为了杀害梁又辉,凶手原本就策划了周密的计划,但真正实施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力气无法杀害梁又辉,甚至有被梁又辉反杀的可能。”
徐长卿接着林错的话道:“又或许,凶手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死者短暂性无力反抗,这时候他依旧想要置死者于死地,凶手已经愤恨到了极点,所以他临时起意,换了作案方式,用凶器多次击打死者头部,最后割下头部,分尸。”
徐长卿说完,林错看了在场所有人一眼,冷眸迸射着寒光:“凶手和梁又辉之间的仇恨,很深。”
“尽会说废话。”
薛文博站起身:“与其说这么多,还不如赶紧出去找线索!”
饶是寻一诚再好的脾气,也被薛文博这不尊重人的样子给气着了,他冷脸怒斥了一声:“薛文博!”
薛文博身子一顿,愤愤地偏过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