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组。
经历了一上午的外勤工作,每个人都十分贪恋这办公室的清凉,冷气吹过每一个人的时候,只觉得毛孔都疏散了开来。
林错等正准备开会,正好就看到任远提着一大堆奶茶走过重案组门口,见门开着,任远往进来一凑,目光正好和林错的视线对上。
“哎哟林队!”任远立刻笑的像个猴子,艰难的抬了抬胳膊:“快,江疑请喝奶茶,人人有份,你想喝什么口味的?”
林错刚想拒绝,毕竟人家不一定会给他们都请,警局人这儿都呢,可车宇他们已经一溜烟跑了出去。
“林队,有柠檬茶,给你拿一杯啊。”寻一诚想也不想就从众多奶茶中给林错拿出了一杯柠檬红茶,他记得林错喝奶茶都是这个口味。
林错顿了顿,也不扭捏了,应了一声好,走过去跟任远聊天:“今天这是什么日子,江支这么大方?”
“嗐!”任远笑得贼眉鼠眼的压低了声音:“这不是窦奕要来了嘛,江疑故意气他呢”
“窦队长出院了?”林错笑了笑,没想到江疑也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任远幸灾乐祸:“是啊,林队,你还不知道江疑和窦队之间的爱恨情仇吧,说起来吧,这窦奕和江疑是同一警察学院毕业的,从上大学的时候江疑就处处压窦奕一头,后来窦奕来了咱们市局,没想到后来江疑也来了,而且人家一来就是局里看重顾问,窦奕那叫一个气的哟,处处看江疑不顺眼。”
“更别说江疑那张脸,一来就俘获了局里众多女同志的芳心,窦奕当然不爽啦!”任远说到兴头上,索性将手上的奶茶放到了地上,甩着胳膊舒缓着酸痛。
“江支队和窦队是同学?”林错不由得拧了拧眉,江疑的同学她虽然不怎么熟悉,但也知道一些,倒没听过窦奕这个名字。
“是啊,还是同班同学呢。”任远不疑有他,朝着林错挤了挤眼睛:“反正林队你就等着看好戏吧,窦队长可是我们市局的开心果!他一回来,局里可就热闹咯!”
说完,任远继续提起奶茶:“那行,我也不打扰你们了,我得遵照江支队的命令给夏局送奶茶去咯。”
任远一走,重案组众人重新回到组里,车宇笑嘻嘻的:“窦队终于要回来了,他不在我还真觉得局里少了许多欢乐。”
林错心里有点疑惑,但也没有表现出来,来钦城入职之前,她只调查过重案组这几个人的资料,其他人倒是没有在意,所以才会在遇到江疑的时候那么震惊,更别说窦奕了。
“说说案子吧。”林错喝了一口手上的奶茶,脸色一顿,又像是不信似的喝了一口。
明明是寻一诚随便拿过来的,但口味却是符合她的,她喝奶茶只喝柠檬茶,柠檬红茶是最喜欢的,口味向来是微糖加冰。
只是想了一瞬林错就将这个事情归结于巧合上了。
***
“时锦文,钦城知名女律师,主打离婚和商业官司,经她手的官司,几乎就没有输的,有一个女儿叫时静,任职钦城大学语言老师,今早时锦文所在小区业主家保姆发现坠楼身亡的时锦文,经过现场勘查和对死者的了解,怀疑死者并非跳楼自杀,而是属于他杀。”
林错说完,胳膊撑在桌子上,身子微微前倾:“大家都说说各自得到的线索吧。”
薛文博将他和车宇在时静那边的情况说了一遍,有些忧愁:“时静的态度很明确,不让我们尸检,估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要求警方归还时锦文的尸体。”
虽然能理解,但受害者家属若是都这样的话,只会对警方的工作造成更多的困扰。
“林队!”就在这个时候,刘檬站在门口敲门,眉眼飞扬:“我都听到了,家属不让尸检,对不对?”
“看你这样子一点都不担心?”林错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脸色:“你师父叫你过来的?”
刘檬走进来:“是呀,正好听到你们说家属不让尸检,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尸体从那么高的楼上摔下来,还有什么是检查不到的?”
林错笑了笑,接过她手中的报告。
刘檬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年轻的少女总是明艳动人的,尤其是现在,那种自信明媚的笑容总是会很容易就感染到身边的人,就连林错都忍不住笑了笑。
“经过检验,死者胃部内容物为高级牛排,还有高级红酒和青菜的残留物。”刘檬说:“剩下的情况跟跳楼自杀没有区别,我师父其实就是想确定她的胃部内容物有什么,剩下的倒没有什么可供检查的,所以家属不让尸检这件事情你们完全不用担心。”
“但最奇怪的也在这里。”刘檬语气严肃了一点:“时锦文身上没有失足或者挣扎过的痕迹,这就意味着,时锦文的确是自己主动跳下楼的,是吧林队?”
“你说的没错。“林错看完报告,确认时锦文的死的确没有第二人的参与,她沉了沉眸:“时锦文家的阳台我们检查过了,没有任何松动的痕迹,而且时锦文家的阳台较高,失足的情况基本不会发生。”
“那现在怎么查?”刘檬担忧道:“时锦文是律师,她的死本来就受社会关注,如果到时候确认时锦文的确是自杀身亡,那你们……”
“绝对不是自杀。”林错斩钉截铁:“虽然现在还找不到切实的证据,但我敢肯定时锦文不是自杀,时锦文是个掌控力和承受力都非常强大的人,更何况她还是个律师,不会轻易自杀的,就算时锦文想自杀,也绝对不会选择如此惨烈的方式,她这个人,是个要面子的人。”
“林队,你怎么知道?”车宇好奇地看向林错。
林错扯了扯嘴角,解释道:“时锦文的电脑文档,她家里和卧室的装修,无一不透露着时锦文是一个很严谨的人,而且,从她前夫杜凌飞处我们多次听到杜凌飞用掌控欲极强这种形容词汇来形容时锦文,再加上时锦文的社会地位,她要强的性格,这种种都表明,时锦文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方式,肯定是体面的,而不是以这种惨烈的方式,甚至穿着睡衣。”
“林队说的对!”刘檬听完就道:“时锦文死亡前穿的那套睡衣已经旧了,我认识那个牌子,那个款式的话,大概是十年前的款式了,穿着十年前的睡衣去自杀,这怎么也说不通对吧?”
林错却很敏锐的发现了她话里的重点:“刘檬,你说那睡衣的款式是十年前的?”
“对啊。”刘檬灿然一笑,看起来还有些不自然的样子:“当年我妈生日,我用攒下来的零花钱给她送了同一款式的不同颜色,我记得我妈都感动哭了呢,所以印象才会这么深刻。”
“怎么了林队?”刘檬说完,发现林错的脸色不对劲,连忙问道:“是不是这裙子有问题?”
林错回过神来:“应该没有多大问题,但可以帮助我们验证一件事。”
“寻哥。”林错对寻一诚说道:“找杜凌飞确认一下,这睡衣是不是当年他送给时锦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