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徐长卿说:“经过尸体解剖,我能得到的线索有,死者生活条件优渥,皮肤护理很到位,但我发现,尸体有遭虐待的嫌疑,且时间较长,至于具体的时间范围,我们正在做伤痕检验,到时候给你们具体的报告。”
林错脸色阴沉,问道:“纹身呢,我先看看纹身。”
与此同时,薛文博其实喘吁吁的跑进法医室,手上拿着时锦文的相关记录,焦急的将其中一张照片递给林错:“幸亏当时拍了这张照片,快看看,是不是一样。”
林错拿着照片,确保大家都能看到,带着询问的意味看了徐长卿一眼。
那照片是徐长卿当时特意让刘檬拍下来的,记忆深刻,这也是为什么在检查到史秋雨尸体的时候发现相似玫瑰的时候他会那么敏锐,因为很熟悉。
如今看到林错手里的照片,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两个纹身,是相同的。
“新的这具尸体身上的纹身,因为腐烂的缘故并不完整,目前我已经通知了陆英那边来做具体的还原工作,但林队,我单方面认为,这两个纹身,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林错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世界上,纹身的人千千万万,很多人会纹相同的图案,这并不奇怪,甚至说两个死者身上有相同的纹身都有可能归为巧合,但如果说相同的纹身,相同的位置,又出自同一个人的手,这其中的关系就不简单了。
每一个纹身师,都有他自己的手法特点,就像一样的文字,每个人写出来,都是不同的感觉。
徐长卿是个很严谨的人,他很少会做出这种肯定的判断,现在这么说,基本已经有了定论了。
“可时锦文的案子过了那么久了,能跟史秋雨的死扯上什么关系?”薛文博忽然说了一句。
徐长卿说:“虽说两个人巧合众多,但也并不能百分百确定这两个案子就有联系,或许只是另外的一些潜在关系没有调查出来,跟死者遇害并不一定有关。”
因为陆英那边还没有出一个确定的结果,林错他们只能等,当下去想那么多也没有什么用处。
江疑想到他们来的时候徐长卿率先说的那些话,他拧眉想了想,将话题从纹身上转了过来:“老徐,你说,死者遭受过虐待,而且是长期虐待?”
“嗯。”徐长卿点头:“我怀疑是性*虐待,不然,她身上的伤痕,跟她的皮肤状态是完全不符合的,而且那些伤,是反反复复,经过很好的处理的。”
薛文博疑惑的看着江疑:“性*虐待?这又是什么玩意儿,一个失踪了两年的正在接受 高等教育的女性,被性*虐待然后被杀?”
薛文博的这番话,就仿佛是将什么东西连串了起来一样,江疑和林错的脑子里同时划过一个想法,两个人异口同声:“圈养!”
“什么?”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些茫然,目光齐聚在林错和江疑身上。
江疑重复了一遍:“圈养。”
气氛沉默了几秒,薛文博忽然恍然大悟:“这就说的通了,如果史秋雨真的是被人圈养,那么她的身份信息和所有行踪在这两年中都查不到的话就说的通了!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自由!”
林错抿着唇,她认可了薛文博的猜想,然后说道:“但现在看来,还是需要查一下这两个纹身的事情,这样,我们分两路,一路人去杜凌飞那里,一路人去时静那里,作为时锦文最亲近的两个人,我想,这两个人应该会知道点什么。”
很快,大家兵分两路,薛文博和寻一诚去找杜凌飞,林错和江疑去找时静。
时静虽然落网,但因为她的病情,监狱为她申请了保外就医,林错和江疑在定点医院的病房见到了时静。
几个月不见,时静的状态令人感到诧异,她整个人瘦骨嶙峋,眼窝深陷,几乎跟当初那个文静漂亮的女生判若两人,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死气沉沉的丧然之感。
看来,时锦文的死,最终还是让她遭受了良心的灭顶之灾。
从时静入狱,保外就医,杜凌飞这个父亲也算良心发现,他很关心这唯一的女儿,但时静却从来没有同意过他的探视。
大概林错算是熟人,见到她的时候时静的脸色比往日都要好一点。
“我听说你拒绝了你爸爸的探视。”林错坐下来,像是朋友一样的语气问她。
时静轻笑一声,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嗯,感觉没有必要再见了,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罪恶,见了面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
侧着林错的方向,时静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浸入发梢,很快她又笑了一下,转过来问林错:“林队长,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看我了?”
林错心里是同情时静的,尤其是看到她现在这种情况,此时她些微有点犹豫,想着该怎么说才能好一点。
时静看着她,主动开口:“是有什么事吧,你尽管开口,林队长,不瞒你说,今天你来看我,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我都很开心,门外那个,是你的同事吧,可以让他一起进来。”
林错回头,看向门口站着的江疑,点了点头,示意江疑进来。
“时静,我们今天来,是因为你妈妈的事情,关于她身上有个蓝色玫瑰的纹身……”
“纹身?”时静皱眉:“那个蓝色玫瑰?有什么问题吗?”
林错点了点头:“我们手上有个案子,受害者身上,有一个和你妈妈一模一样的纹身。”
时静忽然沉默了下来,她的目光在林错和江疑身上停顿了一段时间,才缓缓开口:“林队长,你怀疑,你们遇到的案子,可能跟我妈妈有关系?”
林错点头:“是,这也是我今天来找你最主要的原因。”
时静再次沉默,过了一会,她又问:“我能看看死者身上的纹身吗?”
林错看了江疑一眼,见对方没有异议,她拿出一张照片:“不是很明显,略有残缺,但大概跟你妈身上的,是一样的。”
“不是大概。”时静的目光盯着那并不完整的照片,语气笃定:“是一模一样。”
这个回答,让林错和江疑有些意料之中,又有点预想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