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乾现在能做的,只能是等待。
要怪就只能怪他自身实力还太弱,这种时候只能依赖银河,数次遇险数次被她所救,让她身受重伤,所有的风险也全都由她独自承担。
雷暴雨下得很急,虽然院子有良好的排水系统,但地面仍然积聚了十几公分深的积水无法被及时排走。三名盔甲战士站在金属笼边的暴雨之中,他们对这么大的暴雨似乎无动于衷,看来他们体外的合金盔甲和体内的零部件并不担心这些雨水的浇淋。
就在某一瞬间,一名盔甲战士似乎感觉到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回头一看,他发现银河一只手攀附着笼栏,另一只手伸出了金属笼顶端,而她那只手臂前端的袖刃,正积聚着天量的电荷。
此时院子上空的云层里乌云不停翻滚着,数百亿、上千亿伏的电压在其中积聚着,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机会和出口,无情地向地面某个高处的目标狂泄下来。
但就在这时候,一道数千万伏的高压电弧突然从地面腾空而起,击穿被暴雨完全淋湿的空气,直刺云端,在大地和天空之中形成了一条通路。
虽然这通路极为狭窄,远远不足以让数百亿、上千亿伏的雷电从中通过,但它却象是引爆了炸药包的导火索一般,瞬间点燃了整个云层,让云层中数百亿、上千亿伏的雷电瞬间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沿着刺入云端的电弧反向而下,化为数十公分粗细的一道超级电弧,沿着千万伏电弧形成的临时通路,向盔甲战士所在的院落中狂砸而下!
‘轰!’地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整个地面都颤动了起来……
三名盔甲战士被爆炸冲击波直接掀飞了出去,各自飞出几十米之后,主程序受到超高压电弧的严重干扰彻底当机,虽然他们的身体、盔甲、内部芯片并未毁损,主程序的中止,仍然让他们进入了休克状态。
柳乾三人所藏身的楼房在先前的战斗中就已破烂不堪,摇摇欲坠,受到这次爆炸的强烈冲击,这时候终于彻底垮塌了下来。
好在雷电的威力在几秒钟时间里就已顺着地面的水流侵入了地底深处,所以柳乾三人赶在楼房彻底倒塌之前冲出楼体来到外面雨地里的时候,并未受到残余电弧的伤害。
柳乾径直冲向了院中心雷爆发生的地方,那里出现了一个直径十余米的巨坑,里面现在全都是积水,几只小一些的金属笼全都被烧融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金属圆球散落在了爆炸坑的四周,蟹大爷所在的金属笼有一半被完全融化,蟹大爷三分之一的甲壳和身体也被炸得稀烂,大量的黑液从它体内涌流了出来。
积水坑里没有摸到盔甲战士的踪迹,处于引流爆炸中心的银河也不见了踪影,柳乾的耳麦打开后里面一片静默,连电流的杂音都消失了。
柳乾忍住内心强烈的不安,连着塞了几枚拉开拉环的手雷到蟹大爷破溃开的身体里,彻底把它的两片甲壳炸掀了开来,身体内部给炸了个稀烂,一股之前从未见过的、极为浓重的黑雾从它体内逸出,悉数钻入了柳乾的体内。
一阵之前也从未出现过的剧烈滚烫感觉侵袭了柳乾全身,杀死蟹大爷之后,他腕表上的级别连跳了两级,直接从7级跳升到了9级!
但是,他的心情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耳麦里死一般地沉寂,银河消失了,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很显然,她骗了他,或许她在被捉知道自己无法脱困之后,就已经做下了这个玉石俱焚的决定,用自己仅有的能量,在离开之前为柳乾争取到了猎杀蟹大爷,连升2级的机会。
严肃看着柳乾用手雷炸死了蟹大爷,脸上现出了极为郁闷和失落的神情,他不停地向四周张望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杀死蟹大爷之后,柳乾和张胜利在附近搜寻了一大圈,在院落的两处角落、在大楼的废墟上面,很快就寻找到了三名被炸翻倒地的盔甲战士,他们的身体和盔甲完好无损,只是处于某种休克状态全都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银河仍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直到张胜利从水坑里摸捞起了半截断刃递到了柳乾的面前。
刃面上被高压雷电烧出很多斑点,断刃的后部连着个金属球,有很深重的被烧融痕迹。
柳乾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银河的袖刃,她的身体,已经被远超出她想象的高压雷电给烧融进了金属笼融化出的那些金属球中,这半截残断的袖刃,是她留在世上唯一的痕迹了。
柳乾摩挲着手中残断的袖刃,一颗心彻底沉入了谷底,冰冷得仿佛身边这不停砸落的暴雨一般。
这结果不是他想要的,他宁可不升这两级,也不想银河为此付出她的生命,从他身边彻底消失。
“柳爷……”张胜利眼中溢出了泪来。
“什么也别说。”柳乾跪倒在了水坑之中,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头。
……
盔甲战士的身躯连同盔甲极为沉重,张胜利和严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们拖回到了院子铁门附近。
“一起出来任务,我什么也没得到,这盔甲战士正好三个,我们三人一人分一个没问题吧?”严肃向张胜利问了一声。
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但冒了这么大的险、差点儿把小命搭赔上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你如果加入我们的营地,给你分一个当然没问题,如果你不肯加入,那就很遗憾了,一个也不能分给你。”张胜利摇了摇头。
“这样子不太好吧?我只是过来合伙做任务,并没有答应要加入谁的营地,这些好处可都是组织人王超先前答应好要分配的。”严肃对张胜利的回复显然有些不满。
柳乾冲了过来,发狂一般取出背后的消防斧,对着地上的盔甲战士就是一通猛劈猛砍。可惜的是,斧刃全都因劈砍卷了起来,他都没有能在这盔甲战士的盔甲上留下半分印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