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星的形状像一颗子弹,并非球形。理论上,球形应该更稳定,但卫星必须伸出天线进行无线电联系,所以无法做成球形。
路克乘出租车来到乔治敦精神病院,在前台接待处报上名字,表明他与约瑟夫森博士有个预约。
电话中的她非常迷人:对他表示关心,很高兴听到他的声音,好奇他的失忆,盼望尽快见到他。她讲话有南方口音,喉咙后面似乎总是憋着笑声。
路克看着她跑下楼梯,她是个穿白色实验服的矮小女人,有一双棕色的大眼睛,因为兴奋而面色发红。一见到她,路克就忍不住露出微笑。
“见到你太好了!”她张开双臂拥抱了他。
他感到一阵想要回应她的喜悦和抱紧她的冲动,但他生怕自己做出什么可能冒犯对方的举动,所以就没有动,他的双手停在半空中,像是遭到抢劫的受害者。
她看着他笑起来。“你忘了我长什么样了,”她说,“放松,我不会伤害你。”
他让胳膊落在她肩膀上,实验服下的娇小身体柔软丰满。
“来吧,我带你去我办公室。”她领他走上楼梯。
他们穿过一道宽阔的走廊,这时出来一个穿浴袍的白发女人说:“大夫!我喜欢你男朋友!”
比莉朝她笑笑:“过一会儿你可以把他带走,马琳。”
比莉的办公室不大,有一张写字台和一只钢制文件柜,但她用鲜花和一幅引人注意、色彩明快的抽象画把室内布置得很漂亮。她端给路克一杯咖啡,打开一包饼干,然后问他失忆症的情况。
他回答问题时她在记笔记。路克十二个小时没吃东西了,他把饼干全吃了。她微笑着说:“还想要吗?我还有一包。”他摇摇头。
“好吧,我现在弄明白了,”她总结道,“你得了全面性遗忘症,但除此之外你的精神状态似乎比较健康。我无法评估你的身体状况,因为我不是那一类的医生,我的职责是建议你尽早做一次身体检查,”她微笑着说,“不过你看上去不错,就是受了惊。”
“这种遗忘症能治好吗?”
“不能,这个过程一般是不可逆的。”
路克备受打击,他曾经希望所有的记忆瞬间回到自己的脑子里。“上帝啊。”他咕哝着。
“不要灰心,”比莉和蔼地说,“患者的各种精神机制都健全,能够重新拾回忘记的内容,所以他们可以恢复过去的正常生活。你一定会没事的。”
尽管这个消息令他难以接受,但他发现自己正迷恋地看着她,先是注意她的眼睛,那里闪耀着同情的光芒,接着是她富于表情的嘴巴,然后是台灯光照下的她的深色鬈发。他甚至希望她一直说下去。路克问:“什么原因可能导致遗忘症?”
“最有可能的是大脑损伤,不过,你没有受伤的迹象,而且你告诉我你的头不疼。”
“是这样的。那其他原因呢?”
“其他原因有很多,”她耐心地解释道,“可能是长期的压力、突然的打击或者毒品引起的,还有可能是包括电击和药物在内的治疗精神分裂的方式引起的。”
“你能看出我是受到什么影响吗?”
“我不能十分确定。你说今天早晨有宿醉的感觉,如果昨晚你没喝酒,就可能是服用了某种药物,但即使医生也无法确定这一点。你需要搞清楚星期一晚上到今天早晨这段时间你遇到了什么事。”
“好吧,我至少知道了寻找的目标是什么,”他说,“打击、药物或者精神分裂治疗方法。”
“你没有精神分裂,”她说,“你对现实把握得很好,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路克站起身。他不愿意离开这个令人着迷的女子,但她已经把她所知的都告诉他了。“我要去见伯恩·鲁斯坦。我认为他可能有些办法。”
“你有车吗?”
“我让一辆出租车在门口等着。”
“我送你出去。”
两人下楼时,比莉亲热地挽着他的胳膊。
路克说:“你和伯恩离婚多长时间了?”
“五年了。时间长得足以再次成为朋友了。”
“有个奇怪的问题,但我不得不问。你和我约会过吗?”
“噢,伙计,”比莉说,“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