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微终于在贺西洲孜孜不倦的教导,尽心尽力的服务下,懂得了谨言慎行的重要性。
她在漫长的夜里流了很多泪,也挥洒了身体里很多水分,并且对贺西洲说了很多遍我讨厌你,但是到最后全部变成了呜呜咽咽的喜欢,在贺西洲充满恶劣的作弄和一遍又一遍地追问下,沈星微只能不停地应答,重复,最后枕着他的臂膀入睡时,还在梦里喃喃。
隔天贺西洲没课,连续两天没怎么休息,他一觉睡了近十个小时,到下午四点才醒。
沈星微早就睡醒了,觉得身体要被折腾散架,躺在床上懒得动弹,抱着手机翻来覆去地玩,偶尔转头看一眼沉沉睡着的贺西洲,一直到她饿得肚子不停咕噜,难受得无法忍耐时,才压在贺西洲的身上,将他晃醒。
沈星微实在是生气,在喊醒贺西洲的时候夹带私货,悄悄往他肚子上掐了两下。
贺西洲迷迷糊糊睁眼,就看见沈星微趴在他的身上,故意用很凶的眼神看着他,好像在表达自己很愤怒的模样,只是宽大的领口敞着,露出了她脖颈锁骨那些斑驳的红痕和齿印。
两人入睡时都是凌晨五点左右,沈星微当时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力气了,哭得眼睛红肿,身上一片狼藉,被贺西洲抱去浴室随便用水冲了冲,又勉强扒着洗漱台刷了牙,摇摇晃晃地回了房间。等贺西洲洗完澡回去一看,她自己从衣柜里扒了一件他的T恤穿在身上,下边只穿了内裤,露出一双细白的腿,就这么扑在床上睡去,好像无忧无虑一样。
贺西洲虽然疲倦,但没有那么快入睡,搂着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拿着手机点开了微博,因为大号还在注销期间他不便登录,就现场注册了个微博小号,点进沈星微的微博。她的ID叫“星星闪呀闪”,个签就是很简单的一句话:星星闪呀闪,幸福到人间。
她的账号没有发那么多东西,以前是发了一些自己的画,还有一些摄影技术很烂的照片和路边流浪的猫猫狗狗,在贺西洲发了与同校学姐合照的那一天,沈星微因为发表了恶评被当时的贺西洲拉黑并且被人追着骂后,愤怒地发表了一条微博,阴阳怪气地表示某些峨眉山的猴子在社交平台发表自己捧着花和女生的合照,就是想要炫耀自己的生活和勾引其他人来私聊自己。
简直对贺西洲全是恶意,没有一点理性和客观可言。
如果是之前,贺西洲一定会觉得纳闷,不懂她为什么这样厌恨自己,但是现在的贺西洲已经很轻易看穿这些文字下所表达的含义,转头在沈星微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低声说:“星星只是吃醋,不想看到我跟别的女生合照,也不想看到评论区很多人说喜欢我的脸,对不对?”
沈星微呼呼大睡,根本没有听见这些话,就连贺西洲在她脸上咬了一口都没有知觉。
贺西洲在她的微博翻了翻,还在她的关注里找到了她小号,ID是“星星闪呀闪2号”,同时也关注了贺西洲的微博大号,只是这个账号学聪明了,没有在贺西洲的账号下发表恶言,甚至装成了水军混在其中,在贺西洲的微博下发表了笑或者是点赞的表情,很像人机。
贺西洲看来看去,没忍住,一直在笑,已经能想象得出沈星微缩在自己小小的房子里,阴暗地躲在手机后面视奸他,被拉黑之后还要假模假样地披上伪装,简直可爱到让人失语。
结果醒来一睁眼,沈星微又像一只小动物伏在他的身上,虽然她的本意是想用自己的体重把他压醒,还悄悄掐他。这样满怀恶意的人,应该好好惩戒,最好是亲死。
贺西洲半坐起来,抱着她就要亲,被沈星微以没刷牙和肚子饿给拒绝了,严厉谴责贺西洲白日宣淫,没有皇帝命却有皇帝病。
贺西洲一边下床一边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皇帝命呢?说不定我几百年前还真是秦始皇。”
沈星微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他,在床上膝行了几步追到床边,震惊道:“贺西洲你疯了吧?你怎么考上大学的?秦始皇是两千年前的皇帝!你上历史课一点都不学吗?”
贺西洲一想还真是。刚睡醒,脑子迷糊,说话时就没想那么多,他揉了揉凌乱柔软的头发,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可能是昨天晚上服务你太累了,把脑子一起射出去了。”
刚说完后背就被柔软的枕头狠狠砸中,沈星微在后面大骂他不要脸,他恍若未闻,抱着枕头出了房间,先拿手机给厨师打了个电话,然后去卫生间洗漱。
厨师上门很快,是个中年女人,仿佛也不是第一次来,进门后轻车熟路地进入厨房,一边清洗厨具,一边递上了菜单。沈星微坐在餐桌前傻眼,没体验过这种待遇,从来不知道在家里吃饭还能打电话让厨师上门,并且这厨师极其专业,竟然会做六国菜肴。
沈星微中规中矩地点了中式菜,厨师先露了两手,上了两道餐前吃的小菜,让沈星微先垫垫肚子。等贺西洲抱着笔记本电脑下楼时,桌上已经摆了四菜一汤,沈星微正在小口小口地喝汤,满脸都是赞叹佩服的神色。
“贺西洲!”沈星微迫不及待地冲贺西洲小声问:“这位阿姨为什么做饭那么好吃?”
贺西洲在边上坐下来,漫不经心,“可能因为她是厨师?”
沈星微对他答的这句废话有些不满,她觉得贺西洲明明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意思,厨师多了去了,又不是每个厨师做饭都好吃,都会六国菜肴,还这么专业体贴,沈星微只是想问这位厨师是什么来头。
贺西洲正在看律师发来的诉状书,一时没有分神,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觉得没什么问题,接下来就是将沈星微身份证的照片和相关材料发过去就可以,这时候学计算机专业的学长也回了信息,表示已经帮他联系好了水军和数个营销号。
贺西洲眼睛也不眨,把所用的花费转了过去,跟学长确认了发表的时间和舆论的导向,最后道了谢。处理好这些,贺西洲才将电脑合上推到一旁,转头想去拿碗,就发现手边放了一碗盛好的汤。他抬头往沈星微看了一眼,见沈星微一脸若无其事,正翘着手指头捧着碗鼓着腮帮子吹,小口地喝汤。
室内采光很好,灿烂的阳光照进来,落在地上,映射的光照亮了沈星微,将双手衬得雪白细嫩,完完全全是一双符合艺术气息的手。
贺西洲双眸噙着笑,一边喝汤一边心想,沈星微这双手就适合做两件事,画画和摸他,别的不需要。
吃完了饭之后,厨师将碗筷和厨具收拾干净,默默离开。贺西洲抱着电脑在客厅处理学校的事,沈星微跑去了猫房喂鱼饵,一小时后两人又出了门。
贺西洲先去拿了沈星微的旧手机,视频和照片都恢复,贺西洲拿着手机翻看。沈星微的确录了作画的过程,但是因为手机的电量不够和像素太糊,视频并不完整,是分段而且分辨率不太高,所以发在网络上很容易让人以为是造假,但是法庭比网络严谨,只要是真的,就假不了。
随后他们又找了闫飞,将诉讼所用的材料给了他,其后在网络的法庭上写了立案申请,正式起诉春明集团。
当晚八点,在贺西洲的运作下,各个平台都出现了一个全新账号所发出的名为“震惊!国际龙头企业春明集团擅用我的作品打造旗下商业品牌,我已提出诉讼!”的博文、帖子以及视频。
同时水军蜂拥而至,各个平台的营销号疯狂发布相同内容,热度在短时间内急速飙升,短短十几分钟,微博热搜上就挂了#春明集团盗用女大学生作品、#春明集团绘画创作大赛是否存在黑幕、#女大学生状告春明集团等话题,在大把的金钱所砸出来的刻意推动和引导之下,话题热度高居不下,各大平台联动,事情轰轰烈烈地闹了起来。
与此同时,沈星微正在研究贺西洲送她的新颜料,在纸上一个一个地试色。她现在仍然没有强烈的,想要创作的欲望,但是因为这些颜料都是新的,所以沈星微对它们依然有很大的兴趣和喜爱。
她对网络上疯狂发酵的事并不知情。
等到她看见消息时,已经是春明集团出动了紧急公关,不仅将热搜压下去,其法务部门还发布了声明,表示会对此时查明和追究,一定给公众一个明确的交代。
沈星微大为吃惊,拿着手机满屋子找贺西洲,最后在书房里找到了他。桌上摆着台式电脑,他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语气有些不耐烦,“我说了不去,你听不懂人话呢?高中聚会是什么必须参加的大会吗?我去了能分到什么股份?”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贺西洲笑骂一句:“赶紧滚吧,那也能叫初恋女友?又想死了是吧?”
沈星微听到这句话,立即忘记了自己来找他的目的,捏着手机来到他面前,见他正好挂了电话,于是马上开口质问:“什么初恋女友?谁的初恋女友?”
贺西洲被她吓一跳,见她气势汹汹,又眯着眼笑起来,伸手要抱她,“是邵蒲说高中组织了聚会,喊我去玩儿。”
沈星微一把将他的手推开,“少嬉皮笑脸,我刚刚明明听到你说了初恋女友!”
“我哪有什么初恋女友啊?”贺西洲很冤枉地说:“就是一个疯狂给我送情书,最后被老师发现要请家长,就哭着要跳楼的女生,狗邵蒲嘴贱,总说她是我初恋女友。”
虽然后来证实那个女生精神上有些问题,但还是给贺西洲造成了不小的阴影,以至于后来看见情书这种东西都避之蛇蝎,很不留情面地丢掉。
沈星微扁着嘴,看起来根本不相信的样子,这小脸一看就是要发脾气的前兆,不好好解释的话,大概又会被诅咒成峨眉山的丑陋猴子,于是他又说:“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带你去参加我的高中聚会,很多跟我不熟的同学都能给我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