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微的唇瓣颜色并不深,不涂任何口红时是嫩粉色,一旦沾上水液,就会变得像是结了冰霜的嫩桃花,或者是包裹着冰糖外衣的粉色棉花糖。
她又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杏仁一样的眼型,眼瞳黑得像是上好的墨汁点上去,睫毛又密又长,嵌在白皙精致的脸上。沈星微并不是乖张的长相,所以很具有欺骗性,一旦静静地看着人,或是眉眼间染上怯意、惊慌时,就给人一种懦弱胆小又非常乖顺的错觉。
实际上并不是这样,因为她会在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做出跟踪的行为,也会假借去卫生间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给别的男性,并且对他隐瞒的同时又当着他的面同意别人的好友申请,主动发送想要交际的信息。
她也会在高中时代,写一封荒唐的情书,送给他的同桌。
贺西洲想起在刚才的聚会上,沈星微与施芃离席之后,他身边坐着的男生突然将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很自来熟地凑过来,“哥们,有一个事我得跟你讲,不然我憋在心里难受。”
这人似乎喝多了酒,脸上全是绯红,双眼迷离,像是失去了能够自主思考的能力。贺西洲忍着心中的不耐烦,不动声色地将他的手扒拉下去,反问,“什么事?”
他靠近贺西洲的耳朵,小声说:“你那女朋友叫沈星微是吧?应该是跟咱们一个高中的,没记错的话,她高二那会儿写了一封情书给吴跃,你是怎么跟她搞到一块的?”
在贺西洲的记忆力天生傲慢,除却必要记的知识之外,他很少在脑中存留闲杂信息,但是因为时间过去并不是很久,所以他很快就在记忆里找出了吴跃这号人物。一个与他坐了一年的同桌,戴着厚重的眼镜,平平无奇的身高和脸,普通的家境的男生。
身旁这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在闹哄哄的桌面上,这种音量只能他和贺西洲两人听清,他丝毫不在意贺西洲冷漠的情绪,接着说:“哥们别生气,我就是跟你说一声,这个事情不止我一个人知道,如果你想求证,找吴跃问问就行,他一定还记得。”
“为什么?”贺西洲记得他当时只问了这样一句话。
“因为那是吴跃整个高中里,收到的唯一一封情书。”那人打了个酒嗝,表情里有一些刻薄的嘲讽,“他得意死了。”
贺西洲突然想抽烟,于是他出门右转,在通往楼梯间的路上,看见了站在走廊里面对面说话,正交换联系方式的沈星微和另一个该死的男性。
散场时,邵蒲去结账,贺西洲也跟了出去,乘坐电梯时只有两人,他突然开口询问了这件事。
却见邵蒲露出了一脸惊讶的表情,偏头看着贺西洲,“你知道了?这谁告诉你的啊,那么缺德?哎呀,这事都过去了,高中那不都是小孩子嘛,什么情书啊,告白啊,那都是闹着玩儿的。”
“再说了,那会儿沈星微可能都不认识你呢,还不准她喜欢别人了?”
车门被关上之后,外面的声音被隔绝,整个车厢很安静,只能听到沈星微略有加重的呼吸声。她被挤得半靠在车门上,以下方往上看,眼睛里映着车顶的小灯,照出一双无畏而澄澈的眼睛,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不寻常的气氛。
沈星微看着他问:“暂时不回?那要干什么?”
贺西洲平静的视线在她脸上来回扫,忽而瞥见她衣服因为动作松散,露出一截精瘦白腻的颈子,于是抬手覆上去,轻抚热乎乎的皮肤。
沈星微感觉一阵痒意,咯咯笑起来,却没有伸手阻止。
贺西洲收回了手,探身去了前座,先是将车窗上了锁,然后打开中控区,从里面取出不含酒精的湿巾,抽出两张来到沈星微的身边坐下,俯身虚虚压在她的上方,擦她的脸。
湿巾有些凉,落在沈星微因喝了酒有些热的脸上中和了温度,让她觉得舒服,就起身往贺西洲身边靠了靠,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你很开心?”贺西洲手上的力道很温柔,给她擦脸,擦鼻尖,滑到唇瓣。
“嗯。”沈星微低低应了一声。
“为什么开心?”贺西洲又问。
沈星微脑中有些晕乎,就是觉得心里软绵绵的,被愉悦的心情充斥,想不到具体是因为什么事,但就是觉得开心,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没有说话。
贺西洲擦完了她的脸,又把她的手拿起来,低着头去擦手心手背,连每一根手指,每一处指缝都擦得很仔细。母亲送的镯子戴在她的手上非常合适,在灯下反射出温润清澈的光芒,衬得皮肤莹白。
良久的安静过后,贺西洲突然又开口,“是因为遇见了以前的朋友,所以觉得开心吗?”
沈星微晕晕地看他一眼,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此时发现他的脸上没有笑意,笼罩着一股漠然的平淡,正慢条斯理地用湿巾擦着自己的手。
她不怕死地凑过去,疑问,“你怎么知道我遇见了以前的朋友?你是不是……”在高中的时候就认识我?
后半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贺西洲握住了下巴,脸颊的软肉被捏起,他用手指顶开沈星微的唇瓣,轻松撬开牙关,温凉的指尖探了进去,压上她灼热湿软的舌头。
“唔……”沈星微往后挣扎了一下,吐出他的手指,“脏。”
“不脏,我擦了很多遍。”贺西洲欺身压过去,将她压在车门上,再次将手指探进她的口腔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脸上的表情又像是探索神秘领域的科学家那样冷淡严谨,沈星微对这些不太正常的气氛和情绪后知后觉,这次没有再挣扎。
她感觉到修长的指尖按在她的牙齿上,又重重压在舌头上,搅动起来时响起黏腻的水声,通过口腔直达大脑,搅起浑浊的酒意,将沈星微的耳朵都熏染得红透。
圆润的指头突然戳到嗓子眼,沈星微本能涌起想干呕的生理反应,下意识抬手抓上他的手腕,眼眸里溢出一层晶莹的水液。
“对不起,宝宝。”贺西洲低下头,温温柔柔地亲了一下她的侧脸,但是话里却没有多少歉意,“我不是故意的。”
沈星微感觉他慢慢抽走了手指,努力吞咽了口腔里的水液,莫名觉得耳朵有些痒痒的,好像他刚刚说话时呼出的气息落在上面,搔动耳廓的小绒毛,她抬手抓了抓,不停地舔唇瓣。
贺西洲抬起她的手,先是往手腕内侧吻了一下,而后忽然用坚硬的牙齿咬上去,沈星微痛呼一声,忌惮地抽回手,压下眉毛,“你要干什么?”
贺西洲还没有说话,车中突然响起“叮咚”声,是新信息发来的声音,两人同时低头望去,就看见沈星微的手机亮起,屏幕上是周霖深发来的信息,内容是:你到家了吗?
沈星微想要去拿手机,却被贺西洲一把攥住手腕,力道很大,让她不禁皱起眉毛,疑惑地朝贺西洲望去,却见他眼眸冷然,蕴藏着一股很凶的意味。她张了张嘴,说的却不是让贺西洲情绪缓和的话,“你放开我,我回个信息。”
贺西洲牵着唇角笑了一下,多情的桃花眼显得漂亮温柔,笑意却不达眼底。他将沈星微一把拽到面前来,倾身吻上去,同时揽住了她的腰身,双手顺着后腰的裙摆探进去,覆上光滑的脊背和温热的身躯,动作可以算得上是粗暴。
他啃咬沈星微的唇,让沈星微痛呼一声,伸手在他肩膀处推了几下,但是他的力道实在太大,臂膀仿佛不可撼动的山,不论怎么推都没有挣脱分毫,被他按着更往怀里贴紧。
他抱着沈星微往后一倒,躺在座椅上,顺道将沈星微的手机扫掉,发出咚的闷响。
唇齿交融逐渐生出水声,粗重的呼吸交织着,沈星微挣扎了一会儿就累了,好像被酒色掏空了躯体的那种疲倦,只得趴在贺西洲的身上,呼哧呼哧地喘着,被他吸吮着舌尖也毫无力气反抗。
后座足够宽敞,但贺西洲的身量太高,所以只能蜷起身体,在有限的空间里将沈星微按在柔软的座椅上,伏在她的身上,埋头在她细嫩的颈窝留下齿痕。
她的身上有细微的香味,还有聚餐时所染上的菜肴的气味,更多的是酒气,因为贺西洲给她倒了不少,她很乖顺地一口接着一口,全部喝完了。
贺西洲的舌头顺着她脖颈的筋往下舔,将她的侧颈,锁骨舔得潮湿一片,肆无忌惮地留下痕迹。
他不说话,一直在沉默,这样的情绪让本就感知敏锐,现在又喝了很多酒的沈星微觉得冷漠,她心底生出一些委屈,架在贺西洲双肩的腿蹬了几下,说:“我不要。”
贺西洲没有理睬,尖利的牙齿时不时给她传来痛意,沈星微抓了抓他的头发,眼泪就流了下来,又哽咽着说:“你干嘛这样啊?”
他掀起眼皮望去,淡声要求:“不准哭。”
沈星微被惹哭了,哪里是说不准哭就不哭的,她抬手揉眼睛,将眼睛揉得通红,泪液打湿了睫毛,鼻音很重地小声说:“我要回家,搞不懂你为什么生气。”
贺西洲把她的手拿下来,俯身过去舔她的眼睛,舔尽湿咸的泪水,却没有像以前那样低声哄着她,哪怕是装装样子也不肯,只是沉默着不停在她身上作弄,将呼吸喷洒在她身上,男性的气息汹涌猛烈,将她覆盖、浸染。
肩膀轻颤,沈星微蜷起身体,细细的声音从刻意压抑的嗓子里挤出来,抖了片刻后,就感觉贺西洲起身了。空调里的冷空气吹在她身上,没有贺西洲身体的覆盖,她觉得有些凉,慢吞吞想要爬起来,转头却看见贺西洲正在拆套的包装。
他在车里准备得很周全,显然在车里大搞特搞的想法不是临时起意。
沈星微抱着被脱下来的裙子,隐隐遮住身体,撇着嘴低声抗议:“我想回家,不想在这里。”
“嗯。”贺西洲懒声应了,即使是弯着腰低着头,他的头发仍然顶在了车顶,隐隐遮住上面的光,只能照亮他侧脸的小半轮廓,于是显得眉眼都看不分明,让沈星微无法分辨里面是冷漠淡然,还是翻滚着深不见底的情潮。
他撕开套给自己戴上,很快又俯身压过去,将沈星微按回了车座上,将横隔在两人之间的裙子抽出随手扔一边,身体也跟着贴上去。
“你刚刚答应了。”沈星微还在做最后的抵抗。
“我答应了吗?”贺西洲低眸看着她,然后又说:“‘嗯’只是表示听到,不代表答应。”
沈星微生气地沉下脸,开口想说什么,但情况已经不太容许她讲话。
隔着一层超薄的乳胶膜,她闷哼一声,不适应的强烈反应出现,肚子因深呼吸起起伏伏,腰身也轻轻颤抖,她抓住了贺西洲结实坚硬的臂膀,拧紧了眉头,哼哼唧唧说:“不舒服。”
贺西洲以前会哄,虽然是假模假样,但至少语气是温柔的,含着绵绵情意的,但今天没有。他只是箍紧了沈星微的身体,手臂上的青筋都暴起,汗珠顺着颈子往下流淌,滴在沈星微的身体上,眉眼沉沉地推进。
她抱住贺西洲的脖子,哽咽着在他耳边小声央求:“嗯……轻点,轻点吧……好吗?”
“我已经很克制了。”贺西洲这样对她说,并且用略显冷淡的语气喊,“沈星微。”
沈星微又落下了泪,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表现得那么冷漠,没有喊宝宝,也没有喊星星,这是不对的。平时可以不喊,但是现在有必要喊。
她将眼泪全都蹭在贺西洲的肩膀上,又像赌气似的,不管贺西洲再怎么动作,她都没有发出声音,只变成唔唔的闷哼。
贺西洲也没有强求,只是握住她的腰身,将软枕塞到她的腰下,脊背和腹部的肌肉尽现,肌理分明,彰显出男生身体里所蕴藏着蓬勃力量。
快意死死地纠缠着年轻的男女,化作他们身上的汗水,在狭窄的车厢里肆意流淌,蒸发。
各种声响都混在一起,吵得不行,贺西洲咬着她的耳朵,呼吸粗重地问:“怎么,现在又不怕邻居听见了?”
沈星微呜呜咽咽地哭着,“你、你欺负我……”
“这怎么叫欺负你?”贺西洲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扭过来看着自己,淡声说:“如果我把你关在房间里,锁在床上,日日夜夜不停地*你,不准你去见任何人,跟任何人来往,那才叫欺负你。”
“但是我没有,而且我甚至容忍了你在高中时就牵扯不清的男人添加你的联系方式,还看着你跟他聊天,我不是已经足够大度,足够像个正常人一样了吗?”贺西洲亲吻她的唇,舔去她眼角的泪,好像很温柔地问:“星星,还能受得住吗?”
沈星微答不上来话,大脑一片空白,双耳发鸣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好像完全沉溺于这样的欢愉里,无法思考,不知拒绝。
白色的庞大车子隐在暗色里,没有月光的照亮,只能从黯淡的光影里看见车身疯狂摇晃,防窥膜遮住了里面的所有景象,也将所有声音都隔绝,半点没有传出来。有手印按在车窗上,但很快又被拽走,车内隐隐约约有晃动的影子,但是夜深人静,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角落里发生的一切。
车子摇摇停停,持续了大半个夜晚,等到快要天亮时才彻底停下来。
车的男主人衣裳有些凌乱地开门下车,转身将年轻女孩抱了出来,蓝色的裙子好好地穿在身上,散乱的长发遮住她的脸。她的身体肉眼可见的软绵,被人抱在身上之后没有半点动静,安静得好像睡着了一样,只有还在持续的低声抽噎说明她醒着。
年轻俊俏的男生低头,在她耳边亲了亲,语气很温柔、缠绵地说:“别哭了,回去给你补点水,再继续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