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渐渐地停了城市的上空渐渐透进清光。春日里百花盛开经清水一沐愈鲜艳。叶上残露于日光下闪闪亮街畔青树于凉风中轻轻摇摆。省城里的人们按照很多年来的模样生活着街边的小摊贩依然在与城管玩游击战放学的小孩子们举着小木牌很守规矩地过马路。
在省城外围一个路口处气氛却十分紧张农舍外的新黄嫩绿作物都有些瑟瑟抖。
这里没有农人没有汽车经过安静的十分异常在宽阔的道路正中停着一辆破旧的长途汽车。
道路两旁有很多穿着制服的蒙面人手里拿着绝非一般军警配置的武器紧紧地包围着这辆长途汽车。
前后数公里的路段已经被封死了。
双方对峙着。
……
……
“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马上释放人质举手投降。”
喊话的人是一个面上微微显怒的女子女子扎着马尾辫长眉如秀剑看着很清爽正是省城六处主任秦琪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破烂的长途汽车的门被打开了里面那些乘客面有土色地慢慢走了下来腿在不停地抖着迅即有六处的职员勇敢地冲上前去将这些乘客接了下来。
“秦主任已经查过了目标没有乘机溜下来应该还在车子里面。”一个队员前来报告。
秦琪儿微微皱眉脸上很平静紧握的右拳却透露了她内心的紧张:“北京的突击队最快什么时候能赶到?”
“四十二分钟。”
“来不及了。”
秦琪儿叹了一口气左手举起一个小小的显示屏显示屏上顿时出现了六处最机要的一些文件文件里面是这些年来六处设定的危险人物。
显示屏一幻现出一张脸来那张脸看着憨中带着煞劲穿着蓝卡叽布的中山装油腻腻的分头下面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
这张照片看来是很多年前拍下来的。
“确认是这个人吗?”
“是的。”队员确认长途汽车上目标的身份。
秦琪儿在心底怒骂一声:“不是早死了吗?易天行!你骗了多少人!”
……
……
街上已经没有百姓了六处的工作效率很高在短时间内就封闭了这片城区堵住了这辆长途货车。
长途货车一直开到湖南境内才被广布国境之内的六处查到端倪却已经来不及设下重重伏击。
于是才有了这样一个对峙的局面。
一个中年人缓缓从长途汽车上走了下来穿着一件很普通的夹克似乎从来没有改变过的黑框眼镜还架在他的鼻梁上。他吸吸鼻子深深呼吸着雨后清新的空气似乎十分满意此地的味道。
他下了车车旁是宽广而安静的街道围击他的人们只敢远远地守在几百米外所以空出一大片开阔地来。
他的脚掌刚刚落到地面四周便传来一片咔咔嚓嚓的声音还有什么仪器充电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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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叔平请你立刻投降政府既往不咎。”
秦琪儿脸色微白勇敢地站在最前沿清声喊着话。
六处的人都知道这个陈叔平是谁几年前九江的一场大战已经成了六处职员暗中讨论最多的话题之一当夜那场大战地震连连死伤无数月蚀云变最后连导弹都用上了可六处处长秦童儿还是险些丧命——这样强大的存在实在是令所有人都感到有些害怕。
传说中这个陈叔平已经被易副局长亲手击毙了怎么……今天他又会活生生地出现在省城里面?
众人都很紧张将上好膛的重武和一些奇门武器都对准了陈叔平。
千万枪弹所向处陈叔平手提旅行包面色如常说不出的傲然没有一丝表情的五官诉说着对人类强大力量的轻蔑。
大战一触即雨后的街道上一片死寂。
……
……
“铃铃……铃铃……”
从街道的最远处一辆自行车悠然自得的骑了过来骑车的是一个小孩儿有些微胖正咪着眼按着铃铛在雨水打湿的街面上骑行着。
“快拦下他!”
六处的职员喊话有些惶急眼看着仙人之间的大战要爆波及这个小孩子可就不好。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辆自行车就这样轻松地冲破了六处的重重防线缓缓骑到了大街之上在离破旧长途汽车约五米处停了下来。
“嘎吱”一声自行车停了一些泥水溅起微胖的小孩儿一只脚踩在了地面上。
小孩儿看了一眼正拖着旅行袋的陈叔平。
他屁股底下的自行车被漆的五彩缤纷红绿杂然看着十分碍眼。
……
……
小孩儿把陈叔平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忽然开口说道:“师公要我问你来做什么?”
陈叔平的脸上不再挂着面对凡人时不屑一顾的表情苦脸一笑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白布在右手上摇了摇。
“噢有诚意上来吧。”
在外面的六处职员傻了眼有几个热血道门青年便准备学黄继光冲上前去以自己的命换这小孩儿的安全。
但见过这小孩儿的六处职员却是齐齐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小祖宗来了自己的小命只怕也是保住了。
秦琪儿惶急喊道:“易朱小心些。”
微胖的小孩儿就是小易朱他回头望了一眼秦琪儿细声细气说道:“琪姨安啦。”
……
……
钉铃铃的自行车铃声在空荡在街道上又一次响起反复不停。
五彩的自行车在街道上渐行渐远骑车的是个小胖子坐在后面不安抱着小胖子腰的是那个满脸紧张的陈狗狗陈狗狗右手的白布一直在轻轻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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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归元寺格外美丽竖匾洗后黑黄分明寺墙内外青树渐合静谧之意十足。
随着一连串清脆的铃声自行车在归元寺正门口停了下来。
陈叔平双脚一撑就从二四自行车上站了起来微微低头手中白布不停摇嘴里小声问道:“易天行在哪儿?”
“我爹出去玩去了。”
“去哪儿了?”
“不知道。”
易朱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把自行车停在石柱旁边便准备领他进去。
“原来他不在啊。”陈叔平有些尴尬“我能不能不进去?”
易朱没有说话陈叔平知道不进去也不行了。“
……
……
斌苦大师领着几个得力弟子在后园处迎着恭谨行礼:“见过仙官。”
“罢了罢了。”陈叔平随意说着仍然有一丝傲意未除。
进了后园那道石拱门行过一汪小湖踏过湖上小桥便来到了茅舍之前。
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只留下陈叔平一个人脸满不安和恐惧地站在茅舍前面。
“俺就纳闷了你这狗怕成这样还敢来?”
老祖宗嗡嗡的声音在后园里回荡着。
陈叔平一个激零赶紧讨好乞怜般摇摇自己右手的那块白布白布在初霁的空气里飘浮着就像那初春柳絮一样绵软可怜。
“白旗?扯臊!俺家不兴这套!”
……
……
一只耀着淡金色光芒的巨手倏然从茅舍里伸了出来呼啸着破风而下狠狠地拍在陈叔平的头上!
一声巨响之后陈叔平玩了一招最正宗的狗啃泥整个脑袋被埋在了土里。
他双手撑着地面用力把自己的脑袋从青石板下泥土里拔了出来摇了摇脑袋似乎被拍的有些不清醒嘿嘿一笑。
这一笑老祖宗又是一掌当头拍下。
又是一声巨响陈叔平的脑袋又被砸进了泥地里然后他又像拔萝卜一样地拔了出来。
如是者三。
等老祖宗第四次落掌的时候陈叔平终于受不了了嗷嗷一阵狂叫一声纯正道家仙气猛然而出迅即充斥了整个后园天袈裟大阵隐有感应微微飘浮。
他涨红着脸咆哮道:“够了啊!你这破猴!老子让你打三下已经给足面子了你还想怎么嘀?”
啪的又一声巨响淡金色的巨掌狠狠将他的身体砸进了土里砸成一个惊愕的“人”字形!
老猴戾乖的声音从茅舍里传了出来:“扯臊!如果不是看着你乖巧不敢还手你看我还要打你几下。”
陈叔平从地里辛苦爬了起来挣红着脸满脸不服。
“还不服?”老猴的声音尖了起来那只淡金色巨掌又在空中凝结成形。
“服了!服了!”陈叔平赶紧哀叫道:“别打了大圣爷给我留点儿面子。”
“面子?”老猴怒了起来:“滚俅!这百多年里你天天撺掇些凡人来归元寺闹闹得俺家睡都睡不安生你们给俺家的面子在哪里?”
陈叔平求饶道:“大圣爷这事须怪不得我这都是天庭上那些老家伙的意思我下凡不过二十来年。”他眼睛一转说道:“这上三天如今也毁了天庭也不会来闹您了您就安心养老吧。”
这话意思恁毒咒老猴被永远关在归元寺里。
偏偏老猴有时候是个实诚人没听出这句话的意思来。
“哼。”寺墙上传来一声冷哼小易朱正在那爬墙玩去摘青竹编竹马。
陈叔平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赶紧对茅舍里面说道:“大圣爷我与令徒私交颇好您就放过我吧。”
“不过禽兽一窝罢了私交是俅?……嗯说到俺那徒儿。”老祖宗声音又尖了起来“你跑俺这儿来作甚?将来岂不是又要给俺徒儿惹一身膻?”
陈叔平可怜兮兮道:“实在没辄了必须得找到易天行和他说点儿事。”
“啥事儿?”
“易天行去哪儿了?”
“嗯可能是在天上。”
陈叔平眼珠一翻白险些晕倒过去急促说道:“现在去不得。”
“怎么了?”老祖宗的声音也急了起来。
……
……
“我前些天被天庭强行召回……”陈叔平安静了下来脱下上衣露出里面全部是恐怖伤痕的身体“我没有去所以伤成这样。”
“强行召回?难道是天雷?”老祖宗嘻嘻笑道:“你这狗也是蠢货召你回去就回呗在这人间窝着有甚乐趣。”
陈叔平冷哼一声道:“又不是我自家主子召我我凭啥回去?”
他那点儿在人间享福的小私心谁不知道?不过也懒得戮破他。
“这和我爹上不上天有什么关系?”
小易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撑着下颌天真地看着半裸的陈叔平。
陈叔平被他看得不自在说道:“我尝试与我家主子联系结果现我家主子不知道去哪了。”
……
……
“你的意思是说……天庭可能有乱?”老祖宗冷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正是。”陈叔平恭谨应道:“所以我赶紧来找易天行就是告诫他此时上天庭非常不合适。”
茅舍里沉默半晌忽然传出来老祖宗嚣张的笑声:“哈哈哈哈……很合适很合适啊。”
忽然间笑声一顿老祖宗冷冷逼问道:“你这狗在俺这儿卖好又是什么意思?俺徒儿不在归元寺你怎可能不知?说!”
“说吧。”小易朱煞有兴趣地看着陈叔平。
陈叔平尴尬地笑了笑半晌后才说道:“这个……万一……我那主子有什么……这个……将来……天上我还要请大圣爷多多照看啊。”
原来这狗存的是这狡猾心思。
老猴总不可能永远被关在人间只要他回了天上以他的人脉和实力护住一只在人间贪玩的小狗还是冒有问题的。
老祖宗冷哼了两声没有说话。
陈叔平知道大圣爷虽然没有明许但也有所松动大喜伏地而拜道:“大圣爷我这就去天上把易天行追回来。”
“不用了。他比你精明多了。”
老猴阴阴的声音从茅舍里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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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在天上飞着眼前所见是一片云海云海上方是一轮红日分外耀眼。
……
……
“先生您还需要点儿别的吗?”一个美丽的空姐轻声问道。
易天行举了举杯中的红酒耸耸肩:“不用了谢谢。”
他确实是在天上飞只不过是坐在波音飞机的商务舱里隔着舷窗欣赏着高天之上的美景而没有坐着金棍直抵天际。
坐在飞机上他还在回味着数天之前那场热热闹闹的婚礼。
五彩的自行车看着晃眼小易朱当花童雌雄莫辩。
莫杀当伴娘林栖衡和他的三个儿子也从台湾赶了过来秦家三个人也都来了赵大居士最近身体不太好所以只送了一幅字画而人没有到场。
婚礼很隆重花钱很多鹏飞的一干转入正行的江湖儿女很热闹很兴奋。周小美手底下那个也叫琪儿的姑娘很悲伤。
至于省府市府的一干npc对不起易天行实在没有心思去记他们的名字。
……
……
蕾蕾那天很漂亮穿着婚纱后真正烘托出来了圣洁纯净的味道脸上的那一抹红晕相映之下更显娇羞。
易天行那天很紧张穿着一身合体的西服却总觉着自己的袖子有些短自己的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一整天都只是傻呵呵的笑。
给邹老师和胖主任磕完头后这小两口便算是喜结良缘了。
只是当夜深之时一家三口又在归元寺后园补办了一个小型的婚宴。参加这次婚宴的人都是最亲近的那几个叶相莫杀斌苦。
一对新人在茅舍前面给老猴磕了三个响头。
老猴很安慰啊。
第二天武当山的道士和各寺庙的和尚都来送礼礼多人不怪易天行自然要好好接待而且武当山这次送来的又是火烷布让邹蕾蕾高兴的狠心想以后莫杀就不怕老伤风化了。
只是热闹完后小易朱说了一句话让易天行和邹蕾蕾生了好几天的闷气。
小易朱说:“没听说过结婚的时候又请和尚又请道士的。这秃驴牛鼻子满地走……妈爹你们又不是给我祝满月咱家又没死人让他们来干嘛?”
就为了这句话家里闹了三天叶相僧打了小易朱十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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啜了一口红酒易天行从回忆里醒了过来看着窗外云海红日唇角泛起一丝温暖的笑意。
人人都以为他要上天他却坐着飞机上天。
他要去做什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