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夜入几更天界那片奇怪云层已经恢复了平静下方各司官兵在将领的率领下分头散去早有医仙在地里将断翅雷震子刨了出来只是那厮有进气无出气不知道还能不能救活。
数万人在这辽阔的空间里也不觉着挤不过数时便撤离干净没有人再关心先前杀入云层的那个妖仙下落。
追缉工作似乎到此为止。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数千年来但凡不经天光接引擅自闯入那个云层的仙人没有一个还能活着出来。
————————————————————
此时的易天行正身陷险境在被那些老不死的法宝威慑之下他选择了最方便的一条逃跑路径自然也是风险最大的一条。
进入云层之后起初并没有很奇怪的事情生身边的云朵微微颤抖远离着他的身躯很轻柔地移动没有透露出原本应有的凶险反而让甫离修罗场的易天行在那一瞬间感到了一丝离俗世、忘却一切的轻松感。
云中四处散着光毫这些光不是从哪个方向射出来的而是从这些缭绕的云气中自己生成的很奇妙。易天行虽然不明白这些云气光的原理但自己身处琉玻境内不免微微张着嘴忍不住四处张望。
云气没有流动只是温柔地飘浮。
而他就漂浮在云气之中。
有些忍住好奇。易天行伸手去捉身边的一丝云手指将那云气夹在指腹间轻轻拈摩着感觉有些腻滞似乎涂满了自己指腹上地那一道细小的纹路。不由让他心头一抖感觉非常怪异。
……
……
缓缓飘浮着他勉强维持着向上的姿式但四面八方头上脚下全是一模一样的光雾云朵实在是很难辩明方向。
虽然在下层地天界里他在五公主的手上毁了斩龙台但不知道天庭中人究竟有没有派仙将下去这个未知让易天行略感心焦毫无防备的人间。如果遇上几个从天而降的仙将损失一定会很惨重。就算下界的那些仙将不如陈叔平。但也是六处那些人可以应付。
想到这里他勉强睁开双眼眨着眼睫赶走飘到自己柔软眼仁处的光雾云瞳中金光一闪强行往云雾深处望去却现以自己的神通。竟也看不出多远不知道这云层究竟有多厚。
他看了一眼正在自己身边不停嗡嗡乱抖着的金棍想到这棍子里面还包藏着一把祸剑不由好生头痛略一思忖骑上了金棍然后双手捏出繁复道诀充沛无比的真元通过菩提心的净化全数散了出去。
结云诀。
在他身边像鱼像风一样温柔游动地光雾云丝受到他云诀的召唤开始向他靠拢。聚在了他地小腿之。
易天行皱皱眉强行定住心神感觉腿上这些云有些奇怪。但还是决定冒冒险。
金棍一震他双腿上的筋斗云疾流转起来平空生出一股巨力将他猛地往正上方的空间里送去。一棍一人迅即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云层中。
……
……
飞行的极快但飞了很久易天行的身边还是没有什么变化那些光雾云丝还是很自在的徜徉着。
至少已经飞了数万公里了居然还没有飞出这道云层!
他叹了一口气想到自己初至月球时便找不着北今天极其被动的情况下扎入云层很显然不止是北连上下都有些搞不清楚了这云层有些古怪自己都感觉不到地面有什么重力吸引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判断上下。
略思琢少许他微微眨眼右手平举向前淡淡一道天火喷出。
果然起了效果天火温度极高理论上能融世间一切物虽然当面对着老不死地法宝时似乎奏效太慢但此时用来驱赶这些恼人的云雾效果倒是不错。
随着天火的喷出金棍飞行前方的云雾被高温空气喷拂开来露出一个空洞。
易天行眉角一跳现正前方是一片茫茫但下方却似乎有些怪异。这是一个很奇异的现象因为他此时的下方应该是指着下层的天界而应该是眼前这个样子!
金棍的正下方仿佛是一条河流一条阴冷无比云雾组成的河流这些云雾比旁边地光线要黯淡些所以看上去微微黑被天火一耀便显了出来。
易天行满脸木然地悬停在半空知道在想些什么此时的他已经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这云层里转了大半天如果再找不到出去的路他害怕自己这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个奇异地空间里。
好不容易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想来这应该与云层的出路有关。
从哲学上来说这个世界上从来不可能存在一个绝对封闭自成循环的体系——云层一定有出路——莫非便是这条有些黯淡的河流?
缓缓向下降落他身上的火息轻轻喷吐瞬间震出一片清静的天空那条河流看的也更加清晰了。
那是一条云河河中全是湍然高前行的云雾颜色极为阴沉河的上方是一大片的霜气时有光雾被凝结成冰晶然后坠入河中。
他皱眉想到仅仅散的寒气便能将这些光雾冻成冰晶这条云河的温度真是低的可怕。
飞到河畔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刺骨寒气。易天行与月球背面地温度一相比较便又皱起了眉头这条云河的温度只怕有零下两百五十度。他小心翼翼地将金棍伸入河中。散着幽寒之色的云雾一下子粘住了金棍金棍顿时抖了起来似乎是里面的诛仙古剑正在散着灵光抵抗着严寒。
一道白霜迅即沿着金棍向上到了易天行地虎口处。
微微刺痛感传到易天行的身上他天火微运便将体内的寒意即数驱除有些好奇地收回金棍用手指弹了弹现金棍的响声更清脆了一些。
在他的脑子里记得许多数据。在零下二百五十度的低温下仍然能保持高强度的金属。似乎只有钛合金。
金棍不知道是什么材料但想来肯定比钛合金要厉害。
“这里要修个导试验室倒是挺好。”
他挠挠自己的头并不怎么担心毕竟自己是玩火起家的才喝了一罐子普陀山牌甘露水体内火元无比充盈。这区区零下二百五十度的低温还不怎么放在心上。
或许只有绝对零点才会让他畏惧毕竟在那种程度地绝对环境下一切事物都会趋于静止换句话说连调皮的电子都会变得像易朱一样贪睡。
易天行举目四望忽然提棍而飞。沿着这条冰云河地上空急飞翔试图找出通路试图不入寒河。也能顺流而出。
但很久之后他失望地放弃了努力随着这条暗河飞行仍然是在云层之中。
站在冰寒刺骨的云河之旁易天行面临着选择要不就是冒险下河让这湍急的低温气流带着自己走只是知道会带着自己到哪里去也不知道冰寒云河之中隐藏着什么样的危险。
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再去另外的地方寻找出路但如果找不到的话自己可能会被困在这里很长一段时间。
考虑只占用了他一秒钟的时间现在时间对于他来说比较急迫。
以一个高台跳水地姿式他扎进了冰寒的云河里又像是一个鱼儿游进了一团水草之中。
……
……
一股刺骨的恶寒从他的四肢身体处钻了进来就像是一道幽幽的冰线迅即占据了他的身体!
一入寒云河光线便消失见易天行感觉四面八方涌来一阵极寒不由打了个哆嗦。
这是他这一世因为寒冷而打的第一个哆嗦。
体内金色素莲缓缓绽放一股温暖的火息被输送到四肢五骸迅即驱走了刺骨的寒意但他地眼睫上却挂上了一层冰霜阻住了视线。
金瞳一闪冰霜顿然消失眼前一亮。
只见冰寒河中尽是云雾遮住了四面八方的光线一片黑暗十分安静安静地令人心寒。
他握着的金棍也变得无比寒冷金棍与里面裹着地诛仙剑同时安静了下来静静而乖巧地停留在他的手上享受着主人身体提供的一丝暖意。
冰河里面没有冰砾只有雾化的寒气就像是一条冰冷至极的气流带一样不知道朝着什么方向凶猛地奔行着。
易天行微闭双目放松了身体只用天火暖住自己全身任由这条冰寒的气流带着自己行走。
火烷布做成的道袍本来就被雷震子和诛仙剑打的到处破碎此时再被极低温一冻顿时嗤嗤啦啦便要碎去。
易天行一愣旋即想到身上的衣服可是蕾蕾亲手一针一线缝的赶紧左手化龙爪疾出胡乱抓着将那些碎片全抓到了手里然后塞进嘴里的小书包中这才放下心来。
稍一运动便感觉严寒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怕了只是无边的黑暗和安静让他有些不爽那些流势奇疾的寒雾竟然没有点儿呜咽的声音来做背景音乐让这种探险显得似乎不是那么刺激。
小品里有一句:“你别耍嘴亚!”
易天行便尝到了苦果正在骄骄然心道度寒河若小池时。声周忽然呼啸之声大作他的身体被带动着猛地向前倾去在黑暗之中迅即脱离那条雾河。堕入到了一个更冷地通道。
这个通道里面充斥着无边的黑暗不再有极低温的冷雾只有一些知其名不见其形的粒子流但寒冷处更甚先前。
易天行连连闷哼感觉自己身上被无数道细微地粒子流传过刮的身上生痛生痛的不知道这些粒子流是虾米玩意儿竟然如此厉害。
下意识伸手在脸颊上一摸才现脸上湿湿的。
蓬的一声。脸上湿湿的物体无由自燃照亮了他的手掌——他的手掌上赫然是正在燃烧着的血液。
自己流血了?这个认识让易天行大感惊惶。因为这个黑暗的通道中到处都是这些危险地粒子流要想避过实在很难难道自己要眼睁睁的等着血尽而亡?
当然他没有血尽过也不知道自己血尽后是否能亡还是会变身死亡骑士召唤万千骨马……
黑暗而阴寒无比地通道里。金光大作易天行一声清喝舞动金棍护住自己全身!
只闻得密密麻麻的酥声响起在这一瞬间都不知道有多少细微的粒子流撞到了金棍上好在金棍材质不错损坏一时还看不出来。
但这黑暗通道里的粒子流愈来愈密渐渐弥漫了整个空间如同狂风一样。从四面八方卷了过来。
易天行眉梢一痛一滴液体流了下来在他的脸上画出一道火线。他知道自己又受伤了金棍的舞动无法阻挡这些该死的小微粒。
但他仍然保持着冷静在这样危险地关头越激动的人死的越快。
他马上放弃了将金棍展开护住全身的念头毕竟此时金棍中还包裹着一柄凶剑如果让易天行与那柄诛仙凶剑呆在一处他宁肯在黑暗的通道里面对这些大自然神奇而可怕的力量。
此时的易天行并不知道他在天火驯剑的过程中并不曾真的驯服了诛仙剑而是当时菩提心大作佛光湛现这才弱了诛仙地势头。
诛仙之剑对佛这种事物似乎没有什么兴趣。
但他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做出了一个很愚蠢的选择。
……
……
风势愈来愈急这些风不是人间的清风不是十几级地飓风而是如刮骨小刀一般锋利的罡风。
罡风之中不知隐含着何等样的威力竟然能够伤害到易天行的肉身。
也亏得是他在这黑暗通道中换成另外任何一个仙人哪怕法力通天却没有他这样强悍的肉身早就会被这九天之上的厉寒罡风刮的骨肉分离魂飞魄散。
但易天行也不好受身体上已经被罡风刮出了无数道小口子鲜血从这些小口子里渗了出来鲜红的血滴像宝石一样在**的肌肤上泛着光然后化作一道小火苗。
就像是点天灯。
易天行也感觉自己在被野蛮人点天灯无数的痛楚从身体每一细微处传入脑中让他有些难以忍受闷哼连连勉强稳住身形以金棍开道往前方未知的地方飞去。
罡风愈来愈利他头顶上那些比铁莲还扎实的黑被全数吹刮干净露出下面正在渗血的头皮来。
身上也在不停流着血有的地方皮肤已经被完成割破里面的鲜肉一绽又迅即被罡风刮走看着十分血腥。
神识灵敏至极地在前探路却根本无法预判那些罡风的来势。
无数声闷哼响声他坚逾精钢的身体被刮落了几片血肉。
疼痛占据了他的大脑恐惧激起了他的求生**。
又是一阵大风刮来易天行惨嚎一声胸口处被生生刮出一个大洞鲜血像不要钱似的顺风飞舞老远一片火血带拖在他的身后将这个黑暗噬人的空间照亮了一小块区域。
“帝波罗老子又不是哪吒!”
这是他的心理潜台词在面临死亡的时候自然是不会花力气说出来的。
……
……
不知道在罡风中奋力前行了多久易天行真元将尽伤痕累累有些神智迷糊了偏生身上的剧痛却让他无法这般昏厥只好硬生生地忍受着。
前方出现一大片天幕淡淡的白令人昏睡的白让易天行看到无限希望的白。
他的眼中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的灵动神色有的只是一股子执拗劲儿和蛮横。
换作任何人受了如此重的伤身受如此强大痛楚的折磨只怕都会想到放弃——毕竟死亡对于修行者来说从来都不是一个能接受的选择。
但易天行不肯放弃瞳子里充满了野兽一般的狂戾身上的血肉被罡风刮的不停四处飞散而他依然脚底狂吐着天火用尽最后一丝真元向着那道天幕疾飞。
————————————————————
重入冰河。
一片严寒却让重伤之下的易天行略感温暖。
他傻兮兮一笑然后抱着金棍就晕倒在了冰河之中任由冰河带着自己行走。
冰河疾流转然后将他送往一片云雾光毫之中。
就像易天行飞进去处的云层一样。
易天行毫无知觉地在云中飘浮着双眼紧闭尔后忽然身子一重便往下方重重摔去。